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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修士艱難地透過這種原始的方法互相找,十句有八句都是「還聽得見嗎」「這邊」之類的廢話,好像礦難搜救現場中兩個狼狽的凡人礦工。

奚平自打入了玄門就沒這麼使過嗓子,喊得口乾舌燥,腦殼直響,幾裡之內的魚都給他叫喚跑了。

然而奇異的,悶在他胸口的鬱氣似乎也吐出去了不少。

總算將魏誠響引到了「入口」——據她說,在山頂的一個小湖裡。

說是湖,其實也就一兩畝地的樣子,更像是個小池塘。

水清得一眼能看到底,湖心最深的地方才到魏誠響胸口,水中小魚水草活潑潑地纏綿著。

柳葉船的一角就卡在湖心,卡住它的水底有一條狹長的縫,窄縫邊緣閃著靈光,縫隙中彷彿有三千芥子世界,人眼也好、神識也好,都看不穿。

太歲聲音從水裡傳出來,聽著有點遠:「你試試能不能出來,我在這邊接著。」

魏誠響依言,先試探著將手從窄縫中伸出去。

她的手一碰到那縫,就像融化在了其中,魏誠響本能地蜷了一下手指感覺手的位置,便覺一隻修長冰冷而略帶薄繭的手拉住了她。

太歲:「看見你了,我拉你出來,有問題及時告訴我。」

說完,他一把將她拽了出去。

魏誠響從小沒吃過幾頓飽飯,這輩子就沒長過肉,不料有生以來竟嘗到了「太胖被卡住「的滋味。

她只覺整個人似乎是擠在了一件不合身的衣服裡,渾身骨肉生生給勒小了一圈,一時間好像被壓扁搓長了。

就在她忍無可忍準備叫喚的時候,海水的鹹腥氣息傳來,緊接著,一個靈氣團包裹住了她,魏誠響大喘了一口氣,這才感覺自己被壓成片的身體又鼓了回去。

「太……」

隨後她看清了來人——那是個滿身血跡的宛人男子,生了一張萬萬人中能一眼抓住人目光、異常張揚的面孔,可眉眼間卻掛著說不出的倦意,不知是神誤入了臉,還是臉掛錯了神。

魏誠響上氣不接下氣道:「前、前輩,你這回的靈相面具捏得可有點倉促了,不太自然啊。」

奚平這才想起自己忘了戴靈相面具:「怎麼?」

「有點奇怪,「魏誠響隨口說道,「感覺跟你不太配。」

一張打馬看花的臉,裝在太歲身上……嘖。

她心裡有點損地想:好像個剛勾搭完整個丹桂坊的有夫之婦,給王公貴族們挨個發了頂綠帽子,然後被人從大宛一路追殺到南海的小白臉……這小白臉還有點面熟,在哪見過來著?

這念頭只一閃,魏誠響沒仔細琢磨:她見過的人太多了,五官端正的看著多少都有點像。

太歲聞言,卻愣了半晌,苦笑了一下:「看不慣別看——別觀察我了,看看這條縫是怎麼回事。」

兩人很快發現,那條縫裡,凡人的東西可以輕易穿過,開竅品階的則略有凝滯,硬塞也能塞進去。

但築基以上的任何東西,哪怕一顆小小的築基丹,都別想穿過。

奚平試著將那裂口擴大,裂口紋絲不動。

沒有王格羅寶那承襲自天波老祖的道心,這秘境是封閉狀態,他一個外人不可能弄得開。

奚平估計了一下,就算能把王格羅寶抓來放血,沒有九龍鼎吞吐升靈蟬蛻戰場的靈氣加持,以他區區升靈的修為都遠不夠在上面開條縫——那幫邪祟們都知道要開南海秘境,至少得獻祭個蟬蛻在這。

「你等等。」奚平想了想,分出一縷神識,飛回陶縣裡的破法空間,在一堆雜物裡找到了一個降格仙器——此物以凡間一種按一下炸一下的「相機」為原型,用靈石和一個小型的法陣改良後,可以照出非常清楚的相,而且當場出片,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