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秘境畢竟是被秋殺破開過一次的,除了奚平,也有別人垂涎——沒多久,那三個差點建國的百亂升靈也循著一些線索摸了進去。
周楹道:「我說怎麼四大仙山圍剿下,居然還讓那三個邪祟跑了,原來這裡面又有你的事。」
奚平謙虛道:「舉手之勞,不算什麼。」
周楹:「……」
這狗東西就是能把一切冷嘲熱諷理解成是對他的稱讚。
「倒也不是沖他們,昭雪人的千日白被阿響宰了以後,這麼多年過去,百亂之地的勢力割據基本穩了,那三位要是因為得意忘形一次沒了,其他邪祟為了上位能把腦漿打呲出來,百亂民們更沒好日子過了。放心,我沒露面,也沒留下痕跡。」奚平道,「不過那秘境徹底暴露在人前,肯定沒法待了,我也沒辦法,只好跟著那三位回了家。」
周楹下意識地偏了一下頭,懷疑是自己醉雪釀醉得耳鳴:「你只好什麼?」
奚平狗——因為凍上了,搖了一半的腦袋和尾巴只能彆扭地偏著,用落枕的姿勢說道:「我去他們老巢蹭靈石了。真身躲在轉生木種子裡,在其中一位的秘境裡找了個牆角紮根。這些升靈的大邪祟,太有錢了,攢那麼多靈石,救命之恩不得以身相……不是,湧泉相報嗎?」
周楹手僵似的,緩緩摩挲起自己手心,以防他忍不住一巴掌把那狗拍扁了,語氣還算冷靜地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奚平得意洋洋:「我埋的樹種都長一人高了。」
周楹:「百亂之地那幾位升靈高手孤陋寡聞到這種地步,難道沒聽說過不馴道已經有主?」
「當然聽說了,方圓二十里的轉生木都讓他們薅了,」奚平道,「我又沒說我是轉生木,他們以為我是一棵歪脖子散葉楊。」
「散葉楊」是一種常見的樹,木質跟轉生木差不多,也軟塌塌的不成材。這種樹好養,而且名字吉利,能叫人聯想起「開枝散葉」,家有新婚夫婦的,一般都愛在院裡栽上幾棵——不像「轉生木」,只能讓人聯想死球再投胎,牌位專用。
唯一的問題是,散葉楊之所以叫散葉楊,是那樹葉會像花一樣分瓣,非常別致,轉生木那傻大憨粗的爛葉子跟人家一點也不像。
「那有什麼難的,」奚平道,「我真身就在樹身裡,長了新葉我自己剪成小花不得了。反正我們軟糟木的樹幹都差不多,他們不是木匠也看不出來。」
周楹:「……」
有個升靈說要「閉關」,既不封山也不做陣,每天在別人院裡聽人家牆根剪自己的葉……還一片一片剪。
他修行個屁!
周楹剛喝的兩杯雪釀直接從七竅裡蒸出去了,眼不花耳也不聾了,一巴掌把那狗拍成了蒸汽。
濃鬱的雪釀香味頓時燻得人要窒息,白令早有準備,把自己貼在了窗戶外面,輓聯似的與不遠處的白紙燈籠遙相呼應。
轉生木裡傳來奚平的聲音:「嘖,要不也得打坐日課,修葉子跟打坐有什麼區別,不都是磨心練志嘛。三哥你拘泥了不是,唉,一看就是平時也不用功。」
白令怕主上一怒之下再把盆景薅了,玄隱山不允許金平重地長轉生木,到時候又得讓他跑窮鄉僻壤的棺材鋪裡找,忙從窗外插話道:「那世子在百亂之地,可聽說什麼要緊的訊息了?」
「對,都是三哥打岔,」奚平道,「成勢的邪祟們準備跨國結盟。」
周楹一頓。
「上次以為百亂之地三不管,那三位仁兄腦子一熱就去挑釁了仙山,差點入土,這回算知道厲害了。而且最近有可靠訊息,出了上回的事,四大靈山好像準備聯手把百亂之地清一次……」
「慢著,」周楹打斷他,「此事我都沒還沒接到訊息,可見還是內門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