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的事。”薛功燦搖了搖頭:“我……我很感謝你能幫我這個忙。以後,如果你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儘管和我說,雖然只是一日兄妹,我也會照顧你的——”薛功燦善意地笑了笑。
於凜凜嗤笑一聲,眼尾明晃晃的驕傲:“你能照顧什麼,還是照顧好你自己吧。”
說完後,於凜凜轉身離開了醫院。
說真的,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要一時衝動做出這種事情,不過,心底卻是暖暖的,或許,這也是日行一善的魅力吧——
幫助別人的感覺從來都是不賴的,能重新感覺到心臟跳動,活著的鮮活——
“……”於凜凜頓住腳步,望著眼前的人,本是幸福揚起的唇角頓時拉成了一條直線,她抖了抖嘴唇,下意識地吞了口口水,聲音乾巴巴地——
“你……你怎麼在這?”
來人一雙眼睛如鷹般銳利,頭髮短短地貼著頭皮,英俊的面孔透著一股凌厲,宛若出鞘的劍一般。
“見你。”言簡意賅的兩個字吐出,摩托車上的人依舊一身短短的機車皮衣,在夜色裡明明滅滅的菸頭被他摁滅,他的面孔籠罩在煙霧裡看不清晰。
於凜凜走近了幾步才發現他沒有戴唇環,面孔乾淨,眼眸清澈。
於凜凜一直不明白,明明是黑道的少當家,怎麼會有這麼清澈明亮的一雙眼睛。被他這麼看著,竟莫名有點心虛。
“我都跟你說過了,我是不會改變想法——”於凜凜擰起眉頭,口吻也有了些火藥味。對方卻只是靜靜地盯著她眉間攢起的褶皺,突然道:“我送你回去吧。”
於凜凜頓時有如被他戳了一下的皮球似的,全然洩氣了。她早該知道,這人說也是說不聽的,登時擺手:“不用了。”別過頭去不願見他的樣子。
“好。”沒想到的是,車哲錫竟然罕見地沒有糾纏,只是點了點頭,就重又戴起了頭盔,發動起油門來。
於凜凜愕然地看著他,簡直莫名其妙。
“……哈?你什麼意思?!”見車哲錫似乎是真的要走,於凜凜費解地望著他,簡直無法理解車哲錫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生物。
車哲錫撥開擋風鏡,靜靜地望著於凜凜,口吻平和:“見到你了。”若不是第一次見面時見過他打人時那股兇狠勁,那種平靜之下靜靜燃燒著的怒火,於凜凜還真以為眼前這人是壓根不會生氣的。
一時之間,心下竟五味陳雜。
於凜凜長了張嘴又閉上,打定主意不再說話。而車哲錫等了一分鐘,見於凜凜別過頭不說話,又撥下了擋風鏡,扭轉摩托車頭,竟真的離開了。
望著車哲錫彷彿整個融入了夜色中的背影,於凜凜久久失語。
即便車哲錫出現,於凜凜的生活也沒什麼變化。離首爾古典音樂演奏賽不過兩週的時間了,於凜凜在除了去咖啡館的打工外,專心致志地投入在了練習中,高難度的《野蜂飛舞》和《鍾》已被她練得純熟。
想起初次在【時雨】彈奏的《鍾》,現在她的彈奏已更為精純了,只是……
每次迴旋變奏時的那種豐富的、深層次的情感變化,她仍舊是無法引起共鳴。
就在於凜凜苦苦思索著這個瓶頸時,忽然收到了薛功燦的電話。
“糟糕,爺爺今天醒了,我撒謊說你去日本之後,他就非要起來飛去日本看你,簡直攔都攔不住——”
於凜凜:“……所以呢?”
“所以,我……我就和爺爺說你訂了機票準備飛過來。”
“再見。”於凜凜平靜地吐出這個詞後乾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三個小時後。
於凜凜站在醫院大廳裡,黑著臉看著來迎接她的薛功燦,她僵硬地扯了下嘴唇,身上散發著一股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