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成為江楓橋,沒有這個男人的坦蕩,更沒有這樣的擔當。
而還坐在大殿上的男子,彷彿沒有感覺到任何人的目光,只是微笑。
甚至在看到八大仙門這邊因為沒有商量好而面面相覷的時候,他還好心建議道:“第一仙門之位2讓出來,沒有問題,只是九州令不好處理,不如這令牌便先給孤絕道長吧?您是我師尊的至交好友,也是一心為了這天下蒼生大道,焚鼎門更有不俗的本事。還請孤絕掌門收下——”
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江楓橋已經起身,雙手捧了一枚外面藍色、有玄奧印符的令牌過來,呈圓形,只是等分成九個扇面,各自代表不同的地方,中心處與一個上古留下的字元,正面“九州”二字,背面一個“令”字。
他直接將這令牌給了孤絕道人,孤絕道人暗道江楓橋是要把燙手山芋給他。
誰接了這門派,肯定招人恨,可是不接……
怎麼可能不接?
這可是號令九州!
孤絕道人抬頭,直視著江楓橋,看著這年輕人一臉的鎮靜。
他忽然生出幾分可惜的感覺來,他不是自己的弟子……
果然是人越老越滄桑了。
孤絕道人笑了一聲,輕鬆地接了令牌,只拱手對諸人道:“這令牌暫時放在貧道這裡,至於第一仙門之位——”
“我倒是有一個建議。”
江楓橋忽然插話了。
現在人家已經連九州令都交出來了,人家這樣大方,倒顯得他們之前無禮,所以現在即便是江楓橋可能會說出什麼話來,他們也不好現在堵他的嘴。
所以,江楓橋很順利地說話了:“既然九州仙門的第一仙門,已經不以天鑑寶錄而論,那麼以後第一仙門之位,便應該公開,九大仙門機會平等,不如再開一個試劍大會類似的比試,以選擇第一仙門。不過茲事體大,需要從長計議,這樣選出來的第一仙門,至少也能服眾,不然不服眾,以何號令九州?”
入情入理的一句話,現在孤絕道人也發現江楓橋是個會說話的。
難怪江楓橋會選擇交出九州令,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呢。
只是早晚都會是這個辦法,不可能寒山門就此退出爭奪,比試才是最可行的辦法。
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之前,沒人能反駁江楓橋。
眾人對望一眼,同時答應了。
於是江楓橋提出訂立契約,當下江楓橋以寒山門代掌門的身份,在含翠殿請劍靈,立劍誓。
寒山門受到重創之後,需要一段時間調整,現在讓寒山門參與爭奪,毫無意義,所以第一仙門之試定在十年之後,在這十年之中,九州令暫交孤絕道人,至於他們怎麼分配,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事情很快就已經解決,江楓橋也不留他們,只是讓人送走了。
整個含翠殿之中,於是一片寂靜,他只站在含翠殿的陰影之中,也不看那些凝望著自己的寒山門弟子一眼,聲音中帶著幾分疲倦,道:“你們走吧。”
讓他靜一靜。
靜一靜,坐在這清冷下來的大殿上,丟掉了第一仙門的名頭,把九州令拱手送人……
這日落,就像是寒山門的日落。
江楓橋覺得自己快睡著了,可是他沒有睡著,日落了,他又從這越來越暗的殿中走出去,在走廊山看到了等候已久的商百尺。
外面依舊是那落日拉長的含翠殿的影子,鋪展在大殿前的廣場上,竟然連人也見不到幾個,興許都已經為今日發生的變故所震驚了吧?
他看向商百尺。
商百尺也看著他走近,原本想要說很多話,可是現在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看著江楓橋眼底那幾分疲憊,實在是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