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坐起來,聽到這一句,手肘一軟,滑了回去:“你想在這裡吃早飯?!”
“是啊。”哈丹的語氣尋常極了,“上次被你趕走,餓著肚子,渾身沒勁,牆都不好翻,差點被你的侍衛發現,這次可不能再餓著走了……”
他說著說著,停下來:“……怎麼,不成?”
我合了閤眼睛,有那麼一剎,心裡又是酸又是甜,竟不知該表什麼情,許久許久,才抿著唇笑了。
“怎麼不成?”我翻身掀開簾子,“章棗,傳膳!”
章棗領銜,宮人魚貫而入,掀開簾子,殿中瞬間靜默,掉根針在地上都能發現。其中章棗反應尤其大,只見他哆哆嗦嗦指著哈丹,嘴唇微張,舌頭微卷,傻子都能看出來,他想喊侍衛。
喊個屁,我推著他腦門把他掀翻地上,沉聲道:“大驚小怪什麼?照常伺候就是了,只是管好你們的舌頭,否則,腦袋就都別要了。”
我宮裡的人都是經過大場面的。我跟衛明剛在一起那陣子很是折騰,恨不得每晚都花樣翻新,有幾次甚至險些釀成血案。章棗每天早晨來掀帳子的時候都提心吊膽,生怕一掀開就發現皇上駕崩了。那時候我就嚴令宮人管好舌頭,不管發生什麼,不許外傳,否則滿門抄斬,連你哥哥在外面養的私生子都給你揪出來,咔嚓了。時間久了,宮人們習慣了,不管發生什麼,他們都當沒看見。
所以也就一盞茶功夫之後,宮人們便接受了哈丹的存在。
我跟哈丹去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早膳已然備好了。我瞧出哈丹不習慣人伺候,叫宮人都下去,只留章棗一個。章棗殷勤為我佈菜,拿眼神問我要不要也給哈丹來一份,我點點頭,於是我吃的,無論什麼,他都往哈丹碗裡夾一筷子。
如此幾輪,哈丹忽然像生了蝨子似的抖了抖肩膀,對我道:“為什麼你想吃什麼,要先告訴他,叫他替你夾到眼前呢?不麻煩嗎?”
我正在喝湯,聞言用絲綢手絹擦了擦唇角道:“麻煩。可正因為麻煩,才證明朕是帝王。尋常人家,只怕還消受不住這份福氣。”
哈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吃了幾口,抬頭道:“我大概就是你說的那種消受不住福氣的人吧——你叫他下去,我伺候你。”
我擺擺手,章棗行了個禮,下去了。
我指著離我最遠的那一盤荷葉豆腐,似笑非笑道:“朕想吃那個。你弄點來,別弄多了,朕就吃一口。”
哈丹從善如流,起身用小勺舀了一勺,剛好夠一口的量,一手仔細地擎著,一手在底下託著,小心翼翼地走到我面前:“夠嗎?”
我搖頭,斜睨著他:“喂朕。”
他把勺子捱到我嘴邊。
我側過頭:“用嘴。”
這位雛頓了一下,臉頰霎時紅了,吞了口口水才將勺子移到自己嘴邊,一口含進嘴裡。
我伸長手臂,攬住他的脖子,嘴巴貼上他的唇。一口豆腐從他口中傳到我口中,再傳回去,什麼時候嚥進誰肚子裡不知道,只顧著吻。我站起來,他坐下,吻得調了個個,我坐進了他懷裡。他攬著我的腰,我勾著他的脖子,舌尖在對方口中攪來攪去,津液來不及嚥下,都順著唇角流了下來。
然後我們都笑了。
他抬起手,佈滿老繭的拇指擦過我的唇角,無奈道:“你就是想哄我親你罷了。”
“是呀,”我看著他,“那你為什麼不親我呢?”
他從善如流,又低下頭親我。
我們一會兒親,一會兒吃,我沒動手,吃的全是他一勺一勺喂進我嘴裡的。喂完了,吃飽了,又互相摟著坐了一會兒,他說該走了。
“今兒答應了去王大人家做客的,不能失約。”哈丹說。
“王大人?”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