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裡啦
啦裡啦
陸蔓君在臺下聽著,也替他們捏了一把汗。哼了半分鐘,一句歌詞都沒有!本來應該是極其枯燥的,但他的聲線清亮,真假音切換自然,反而很好聽。
陳珂哼著哼著,調子吊得高,唱腔清新。大衛在邊上和聲,鼓點配合得極佳,周迪彈起吉他。
那感覺像躺在青草地,望著碧藍如洗的天空,叼著青草。
陸蔓君聽著聽著,眉頭鬆開了。然而更精彩的在後面,陳珂打了個響指,節奏陡然一變。
重鼓,響樂,奏響。
她彷彿看見風雲變幻,電閃雷鳴,人人驚起。
“啦—裡—啦—”
如同傾盤大雨,降臨大地。人人抱頭躲避。
而最終絢爛的煙花乍起,雨停,彩虹降臨。
這首歌只有“啦裡啦”三個字,但聽起來滿滿都是畫面感。
這種前衛得近乎是實驗性質的音樂,才是真正的玩音樂啊。陸蔓君感覺,這歌肯定不是流行音樂,但是它是拓寬時下音樂領域的可能。
姨父皺眉說:“他在唱什麼?我一個字都沒聽懂,歌詞只有一句啊?”
姨媽說:“這是潮流,你這老頭子懂什麼?”
弟弟說:“好聽!不過我困…”
霍榮亨:“很好聽,跟英國一些街頭音樂有點像。”
底下的觀眾大多是年輕人,都有點被震到了。第一次聽見這樣新鮮的音樂,幾乎都在歡呼:“Loser!Loser!”
聲浪一波比一波高。
她突然理解了陳珂的堅持,他為什麼不肯商業化,按著規矩來唱歌。大概就是因為他熱愛音樂。人人都愛當跟隨者,穩妥賺錢。那還有誰來吃這第一個螃蟹?沒有新領航員,他來試試。
傻人也有傻福呢。陸蔓君望著臺上的陳珂,說不定這才是聰明。
下一首……
再下一首……
終於到了劉信和陳珂合唱的一首,《花戀蝶》。
劉信拿著話筒,他像是天生屬於這舞臺一樣,穿著潔淨白色燕尾服,自然而然開始唱:是否玫瑰帶著刺
又不肯好好開花
蝴蝶才不肯留下
總想著飛過滄海
陸蔓君在臺下看著,見劉信唱得很投入,聲線也很漂亮。他的眼睛看著哪個方向不得而知,隔得有點遠。但是她猜一定是看著李恬恬的。
她不由自主往李恬恬的方向看,只見李恬恬單手撐著半邊臉,百無聊賴地聽著,估計在等著陳珂出場。
她本來應該支援陳珂的,但看這場面,又忍不住覺得劉信有點可憐。
陳珂的聲線高亢乾淨,一開口便是全場熱烈喝彩。
“永遠永遠 永遠永遠
在希望與絕望徘徊。”
陸蔓君看見李恬恬已經直起腰,認真仔細地聽著。這歌是她的心聲。
陳珂聲音逐漸低沉下去:
“你怎麼會明白……
這時候,舞臺上升起兩面巨大的鏡子,陳珂轉身過去,鏡子映出他的臉。而劉信背對著鏡子,面對觀眾。
兩道修長的身影,襯得這畫面極為美麗。
鏡子輪番移動,陳珂腳下的舞臺也在移動。只聽他在唱:“我把這刀交予你手
我把心臟放在你手。”
陸蔓君這麼聽,也分不清這歌裡,陳珂有多少分真情實感,只感覺到那聲音裡難掩的深情。無言的希望,似乎正與絕望拼湊成了一張網,將人牢牢鎖在裡面。歌聲與情緒,完美融合。
歌聲間隙,陳珂低聲說:“你們試過喜歡上一個不可能的人嗎……那麼,跟我一起唱吧。”
陸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