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扯著一路走來。
“弘曆啊,九叔的身手一向不怎麼樣的。你叫你十四叔來不好麼?他一下就能幫你抓住。”
“可等他來都什麼時候了?蟈蟈早跑了!九叔,你從這裡過去,我繞到那邊去抄它的後路,一準兒能捉住!”話音未落,小傢伙已經跑到另一條小徑上去了,胤禟無奈地笑著搖搖頭,真的順著弘曆指給他的路走去了。我看了看四周沒有其他人,悄悄站起身來,整了整衣帽,跟在他身後,輕喚了一聲:
“胤禟。”
他停下了,卻沒有回頭。我的心被繃得緊緊的,又向前跨了一小步:“胤禟,是我。”
慢慢地,他的臉呈現在我眼前,緊抿的嘴唇,翕動的鼻翼,紅紅的眼眶,已有淚水奔流出來!本就不知該說些什麼的我,此時更是語塞了,只能陪著他一起呆立在那兒,流淚!
“李先生……敢問,有何賜教?”他顫抖著開了口,嗓音有些沙啞。
我呆了呆,啊~~李先生……也對,在這裡,我只是李先生。哽了哽喉頭,嚥下些酸楚,垂下眼簾,微微彎腰:“胤……九爺取笑了。草民可提不上什麼賜教,草民是,是想……”看到他腰間掛著那個手機荷包,眼淚又洶湧起來:“草、草民是聽弘曆阿哥說,九爺有個很是別緻的荷包,草民想開開眼。”
緩慢地拿起手機荷包,摘了下來。開啟,託在手心,送到我的面前:“是一位故人,所贈。”
故人……那位故人還在繡像中微笑著,象恆久之前的記憶。“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八個字爍爍生輝,在見證還是懷念那一段愛情?手不知覺中放到了胸前,項鍊,那條項鍊一直在被我禁錮在衣衫之中,刻骨蝕髓地銘記著那段愛情!
“那,冒昧地問一句,那位故人,可有給九爺留下別的什麼嗎?”
“有!曾經,留下一個女兒!”聲音突然提高許多,卻分明顫抖得更厲害了。
女兒……曾經……曾經!!我驚恐地抬起頭看著他,曾經!
“沒孃的孩兒啊!見不到母親,又哭又鬧,不肯吃東西也不好好睡覺。沒兩天就發起了高燒,請了七八個太醫給診治,竟不能斷出是何病因,開了方子煎好藥,卻灌不進去。我那時奉旨在家閉門思過,就這樣不眠不休的陪著女兒熬了五天,眼看著我的女兒,那個幼小的生命,一點點地彌散在空中了,消失了,沒有了……“
我的耳朵嗡嗡響了起來,只看到胤禟的嘴巴一張一合,卻聽不到一點聲音。眼前的一切好象訊號不穩的電視,佈滿了雪花點,接著,便是一片黑暗!
番外
“皇爺爺皇爺爺!”弘曆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衝進了御書房,趴在康熙的腳邊,滿臉的眼淚鼻涕。“皇爺爺,不好了!李先生……死了!九、九叔他瘋了!”
“什麼?!”康熙一驚,抬腿便走。李德全忙命人抱起了弘曆一起跟在後面。
思諾躺在榻上,面色蒼白,唇無血色。為她診脈的太醫頭上已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另兩個太醫在旁邊竊竊私語的商議著什麼。胤禟則呆若木雞地站在一邊,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思諾,真如瘋傻了一般。
“皇上駕到!”
李德全的高聲一喚,所有人都停下來,慌忙叩頭請安。只有胤禟,仍站在那兒,紋絲沒動。弘曆跑過來使勁晃了晃他,才恍惚回過神來,和弘曆一起跪下了。
“都起吧。”看到兒子像木偶一樣和眾人站起身,康熙不禁一陣心疼!誰說“最是無情帝王家”?難道朕就不知道疼惜愛護自己的孩子嗎?就運算元女眾多又如何?那都是朕的親生骨肉啊,從來不想讓任何一個去受傷害,更不想失去任何一個!只是,作為一國之君,只能凡事都國事在先,家事在後啊。
“你,回吧。好好調養著,這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