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性格沉穩內斂,在楊子曦因為偷懶不參加三人的晨跑活動時,他會不動聲色地出來陪同,因為兩人課程一樣,當星子在陸銘面前摘下口罩時,他還是吃了一驚,星子淡淡地笑了一下,“頭髮也蓋不住,有點醜你先忍幾個月。” “不。”陸銘激動的說道,他雖然不像楊子曦那樣崇拜星子,但也對她的故事有所耳聞,這樣的一個堅強的女孩怎麼能因為一條疤痕而改變她的美呢。 慶幸的是,這所大學裡沒有隨處可見的網紅和直播,餘之誠為她選的導師也沒有太多華人學生,多的是不知道她故事的人。 她在上課時摘下口罩,回家的路上繼續戴上,就算週末和兩個小朋友出去閒逛也會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她開始和他們一起去寫生,幫助楊子曦寫論文,和陸銘交流學術探討某一個新型的定義或分析某一個新潮流產生的背景,她像是回到了大學時期,簡單到生活只剩下學習和娛樂。 在之後的一個月裡,她沒有再聯絡過藍彥知,有一次,藍彥知藉口出差來奧克蘭看她,她給藍彥知展示自己剛寫完的一幅字,給他看自己最近新畫的畫,帶他到海邊告訴他這是她每天早上晨跑的地方,藍彥知看她過得充足,便帶了一幅字畫離去。 她不再關注社交網路,只是偶爾會在夜深人靜時開啟郵箱,翻看一些朋友對她的思念,有時心血來潮她會用寥寥幾個字進行回覆,直到五月上旬,她收到一封裴介的郵件,他要在紐西蘭的深秋和林立廉舉辦婚禮。 在自己沒有來紐西蘭之前,就曾經在一次聊天中向裴介提過,她嘻嘻哈哈地給裴介查著世界上允許同性戀結婚的國家,“裴介,你去紐西蘭吧,我給你當伴娘,看著你嫁出去……” 裴介笑著掐她脖子,“老子是娶,不是嫁。” 她反手掐在裴介脖子上,笑著把他推倒在沙發上,“哦,你要是這樣說,我將來也能娶個男人了。” 兩個人的笑聲穿過時光在她耳邊迴響,她默默擦了眼淚,看著裴介的問候和希望她回覆的親切話語,她合上電腦,走到鏡子前,撫摸著冰涼的玻璃,看著鏡子裡面那個狼狽的人,那段時間已經過去了,傷口已經在癒合,你還要折磨自己和身邊人到什麼時候,她不知道,她不想折磨自己,也不想再折磨藍鈺,她想回到他身邊,依偎在他懷裡,但她不敢,她拉起半邊的頭髮擋住左臉,她笑了,看,還是那麼漂亮。 當裴介第三次接到紐西蘭的騷擾電話時,他恨不得將全球的網路搞斷,大資料時代他往紐西蘭發個郵件都能接二連三的接到標記著紐西蘭來電的詐騙電話,他惱了,怒了,一氣之下遮蔽了陌生電話,以至於他錯過了那個真正來自紐西蘭的電話。 不得不承認林立廉是個浪漫的人,他將結婚的日子定在五月二十號,雖然裴介嘴上嘲笑他整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但卻笑得很甜蜜。隨著日子越來越近,裴介從每天看兩三次郵件變成一天兩三個小時看一次郵件,他期待著,他那個為他終身大事擔心的朋友可以見證他重要的一刻。 林立廉看著他焦慮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問他是不是婚前恐懼症,當晚被裴介趕到客廳睡去了。 “他17號去和當地的婚慶公司對接一下,讓我18號去,搞得神神秘秘的,還有,19號是單身夜,你呢,什麼時候去?”裴介和林立廉忙著給出席的好友訂機票,就順便把藍鈺叫過來問道。 “我20號去。”藍鈺懶懶地回答。 “不行。”裴介過來用胳膊夾著他脖子威脅,“單身夜你必須來!” 藍鈺頭也沒抬,只顧著低頭玩著手機上弱智的小遊戲,“又不是我結婚我過什麼單身夜。” 說完房間裡的三人手上的工作都停頓了一下。 結婚?藍鈺的餘光瞥到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還是那麼炫眼奪目,他悄無聲息地雙手握著手機,用左手的無名指在右手的戒指上摩挲了幾下,都說男左女右,但如果按照正常散步走路,男士在外女士在裡的紳士習慣,他們的戒指孤零零地散落在一旁,當時還是星子提議,她戴左藍鈺戴右,這樣當藍鈺牽起她的手,他們的戒指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