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們勢單力薄而賊眾甚多,身邊又拖泥帶水的跟了兩個弱女子。
當然這是玄元說的,其實我倒覺得玄元這個傢伙更像是個累贅。
奇景在險峰,高山出怪石。
這平頂山的賊首也倒有閒情雅緻。
山中雖然地勢陡峭,絕嶖亂道,但風景幽深寂靜,若是挑個地兒在此修道,想來也是不錯的。
“將軍,你可曾聽到什麼聲音?”
阿烈惴惴不安地拽著玄元的袖子。自進山中以來她一直神神叨叨疑神疑鬼,可總是讓我們虛驚一場。
畢竟還是個孩子,未曾經歷過什麼逢生絕處,想來這種場面也夠她戰戰兢兢的了。
好在玄元耐心細緻,每回都不厭其煩的停下來四周檢視,一路以來都未曾有怨言。
不過此次阿烈似是懷疑到了點子上,在玄元停下腳步仔細的探了探這周圍如同臨兵鬥陣一般的地形後,他壓低了嗓子,拽著我與阿烈的手,開始飛速向旁路奔去。
“何事如此驚慌?”我正迷迷糊糊的低頭行路來著,忽然便被他給撥的轉過了頭,情不自禁的飄了起來。
玄元抿緊了嘴,只顧著悶頭行路,不與我言語。
我自覺無趣,便回頭看去,不由得給嚇出了一身冷汗。
在我們身後大概十五丈遠的地方,黑壓壓的排布了一大隊人馬,正追著我們的步子,氣焰囂張的很。為首的那個長得窮兇極惡,一道刀疤橫穿了那張燒餅臉,甚是可怖。
自我出生以來便未曾見過此般場景,畢竟無人會無所事事到糾集一幫惡匪來追一個撒尿和泥巴的傻子。
七拐八拐,我們暫時在疊疊亂石中甩開了那群追兵,但或許他們還不遠,因為我還能聽到匪人們猖狂的呼喝:“抓住了公主咱們都有賞!”
阿烈顯然嚇得不清,按理說跑了這麼久,她應該同玄元一般面色潮紅嬌喘吁吁才對,可現下卻害怕的一張小臉兒白成了紙。
“不如你們從右邊這條小道逃脫,我先替你們擋著追兵。”
反正我早已是個死人,也無甚安危可言,想死也死不了。
但玄元與阿烈皆是肉體凡胎,跟泥塑的菩薩似的禁不起摔,幾把刀子捅一捅,也便一命嗚呼駕鶴西去了。
我還未幫他二人牽完紅線,若他們出了什麼差錯,可都是我的責任了。
未等阿烈表態,玄元卻先開了口:“我不允。”
神君便就是神君,連心都與我們這般不一樣,不知成天裡在想些什麼么蛾子。
大難當前,死到臨頭,旁人忙著護命還來不及,他卻還莫名其妙的不知犯著什麼倔,奇怪得很。
沒法兒,他不肯走我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若是早知有今日,當初月老教我法術時便不三心二意了,也許此刻便可以幻化片雲彩出來,一股腦兒的將他倆全都送走,省的留下玄元在此礙手礙腳。
我把阿烈推搡著讓她離開:“阿烈你先走,有我在定能護得駙馬周全。”
阿烈知我不是凡人,平日裡對我偶爾施展的雕蟲小技皆是萬分崇拜,便心以為我有千般神通變化。
此刻對我的話深信不疑,她轉身便往山下飛奔而去。
待阿烈逃得不見了蹤影,賊人的喧囂聲也愈發的近了。玄元緊緊的摟著我的肩,一臉決絕赴死的模樣。
“你為何不跟她一塊兒走?你們走後,我定能跟上的。”我順道兒也拉著玄元的袖子,省的到時候跑起來不方便。
他低頭看我,微微笑著,雙眸似天邊耀目的明星,嘴角綻開滿面春風盪漾。
他側過頭來,在我的耳邊低語,拂出的熱氣弄得我心癢難耐。
“六年前你對我說你會回來,我便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