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讓我參加更不好和她交代。”夏東柘哼哼著,抄手的姿勢顯然是鐵了心。
堅持無果,主任只好讓步,“那好吧,不過之前給家裡通個電話。”
“知道了。”
才噴過消毒藥水的走廊,氣味濃郁。隨手關上身後的房門,他抬頭看著天花板,嘴裡喃喃著給誰打呢?
他先打給了老頭。
“老頭你在哪兒呢?和夜姨去國外了啊。沒事,好好玩,真的沒事,我騙你幹嘛?沒事那我先掛了。”或許這是他最後一次和老頭通話,或許不是,可不管是哪種,他都不習慣用煽情的方式說道別。
握著電話,他思考著是不是要再打給誰。
打給她?那傢伙會哭鼻子嗎?
“肯定會的!”他大步地朝辦公室走去,邊走邊搖著頭,“最煩女生哭鼻子,還是不打了。可我說了找她吃飯,她不會以為我小氣巴拉不想買單所以不找她吧?不行,還是發個簡訊吧。咦,訊號怎麼沒有?”
再沒多餘時間給他神神叨叨,icu近在眼前,他放下手機,神色凝重起來。
或許,在他心裡也不確定陳輕是否真在想他吧,畢竟那是個倔強的超乎他想象的小胖子。
陳輕當然在想他,而且從她意識到夏東柘已經很久沒騷擾過她開始,她足足想了整整一個鐘頭了。
“陳輕你不是吧?是我把你拯救出水深火熱,帶你出來吃香的喝辣的,你腦子裡想的不該是葉李真帥、葉李太帥了嗎?”
“嗯。”
“嗯什麼嗯。你現在就差在臉上寫明你在想夏東柘了!”
葉李氣得跳腳,他希望自己的情緒能多少換來對面人多一點的注意,可無論他怎麼做,似乎都是徒勞,陳輕只是淡淡的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像在說“葉李你別鬧了好不好,我能出來陪你吃飯已經夠給面子了,我和你現在可是‘敏感時期’”。
人更窩火了。
他正準備再和她擺擺他們的關係是怎樣和大a無關的,對面的陳輕卻突然站起了身。
指著店裡的電視機,她聲音發顫:“葉李,你看那是不是夏東柘?”
“什麼夏東柘?你眼花了,他怎麼可能上電視呢?”
葉李一愣,忙回身,匆匆略過一眼螢幕上的滾動字條,他便高喊著:“老闆,換個頻道,來吃飯播什麼醫院的事啊,吃飯都沒心情了。”
“換臺也是這個,燕北因為這個病人都成全國焦點了。”
乾笑兩聲,葉李的表情十分不自在,“不就是一個新型肺炎嗎?有那麼誇張?”
“肺炎?!會死人的!聽說醫院裡的大夫都有被感染的了!”生硬的放下手裡的菜,老闆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葉李,心想現在的小年輕是不是也太不懂事了。
“哪就那麼容易死人了?”葉李低頭嘀咕著,聲音沒了之前的底氣。
“你知道這個病?”從震驚中緩過神的陳輕搖著頭,寢室沒網,她訊息閉塞的竟不知道外界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知……知道。”
“所以夏東柘真的在參加抗疾治療,而且你還知道?”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葉李,不信這個前一秒還勒令她不許再想夏東柘的人竟然知道夏東柘在參加那麼危險的工作,“葉李,你怎麼能這樣?”
“我也不比你早知道多久,而且那個病也不嚴重,聽說外國死了還沒超過十個人呢……”他試圖解釋,卻發現越解釋越糟糕,因為陳輕對他說——
“葉李,做人怎麼可以那麼冷漠自私。”
輕聲一嘆,她轉身離開。
“我不想再見你了。”
不想見他了,片刻愣神後,他突然暴怒地跺起腳。
“我做錯什麼了你不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