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心裡打的算盤很簡單,如今薛寶兒七歲了,薛晴兒六歲,正是需要啟蒙先生的時候,薛寶兒現在恐怕連字都沒認得幾個,之前去朝陽公主府裡表演才藝,也不過是舞刀弄槍,哪裡有薛晴兒這般討喜,往後等到她們兩個涇渭分明的時候,誰是珍珠,誰是魚眼,便一目瞭然了。
臨近凌晨的時候,薛老爺帶著護衛回來了,卻沒有帶回來薛晨的訊息。
整個“梨園戲曲班”被他翻了個底朝天,說是有餘晉笙這個人,但自從昨天在薛府出來後,就不見了這個人,其餘的兩個人,均是馬車車伕,只知道是餘晉笙在外頭聘請的,並不知道具體是哪裡人。
線索自餘晉笙這裡就中斷了,薛老爺只得先回了府,再派人臨摹了薛寶兒的畫,繼續搜尋城裡的各大角落了。
薛老爺一回來,薛府的其餘眾人便也醒了,這事情瞞不住薛老太太,薛老太太自從知道孫兒在自己的壽宴上被劫了之後,一氣之下,竟然病倒了。
王氏自然知道這是一個好機會,對其餘的人截了薛老太太生病的訊息,自己衣不解帶的照料著薛老太太,薛老爺一到了慶壽堂,看見的就是王氏滿臉憔悴的模樣,心裡一下便軟了,昨天對王氏積攢的怒氣,全部都化為烏有,又對王氏百般憐惜起來了。
王氏全然不顧薛老太太還臥病在床,頓時就和薛老爺在病床前說了幾句軟話,薛老爺心裡頭的一團火被融成了一灘水,哪裡還顧得上自己老孃病倒的事情。
其實昨天半夜裡,薛寶兒也是忙活了一晚上。薛老爺前腳剛出了屋,薛寶兒後腳就跳出了薛府的大門,在她看來,薛老爺的戰鬥力簡直是弱爆了。本來自己還留著一夜的時間給他捉拿匪徒,沒想到他居然直奔梨園去了,不用想肯定抓不到人。
薛寶兒把凝聚力擴大到整座城,很快就追蹤出薛晨的具體位置。那三個匪徒駕駛馬車到了一座郊區的破廟,三人估計是打算在裡頭睡一夜。
到了破廟裡,小生本打算把薛晨從箱子裡撈出來,黑痣和麻子臉卻阻止了他。
黑痣黑著臉道,“餘晉笙,你是活膩了?讓那小子看見你的臉,你往後不想露臉了?”
餘晉笙對著黑痣說,“大、大哥,我也是怕那小孩子在裡頭憋著氣,萬一憋死了……”
麻子臉插嘴道,“憋死了,那也是他的造化,我們只管天亮之後拿到錢,其餘的我不管!”
薛府一團亂麻(8)
黑痣又說,“那薛府的人,會拿錢出來贖人嗎?”
“應該是會的吧,我聽說,這是薛府裡頭唯一的一個兒子呢。”餘晉笙對於這些官僚世族的內部關係比較瞭解,所以也知道薛晨是薛老爺的唯一兒子。
就在他們三個討論著薛晨的時候,薛寶兒已經靜默無聲的,到達了破廟的房頂。
她在夜色中,拿帕子蓋住了臉,在頭髮後面打了個結,壓低聲音對底下三個人說,“放了他,我饒你們一條命。”
薛寶兒本來就是一個七歲的女娃娃,這一句話,字句鏗鏘,很有力度,但說出來,還是娃娃音。
黑痣三個人在底下笑的眼都彎了,對著屋頂大叫道,“什麼人,怪聲怪氣的?裝什麼女娃娃,是英雄好漢的就出來打一場!贏了錢對半分!”
看來黑痣他們以為是遇到了黑吃黑的人,那人聽見他們的對話後,想要來撈一筆好處費。
誰知道當他們把頭伸出去,往那人的方向瞧,卻也只看見一個小孩子的身段的人,隱沒在房梁處,身體站得筆直,眼睛炯炯有神的望著他們。
黑痣當下就笑彎了腰,“我當是誰,不過是一個女娃娃,哈哈哈哈……哈啊!”
哈了幾下,他就哈不出來了,因為薛寶兒已經出手了。只聽見黑痣啊的一聲,他的手骨已經整個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