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雖說不至於老婆如衣服,可是封賞時想起妻子的人卻是少之又少,畢竟婦人只是從屬,是陪襯,豈可捨本從末?
只是朱佑樘卻是不同了,他雖是皇帝,卻沒有三宮六院,只娶了皇后一人,可見他用情專一,這樣的人,對妻子既帶著幾分責任,又有極強的感情。雖說朝中袞袞諸公說起此事時,都認為皇上這樣做不妥,不能開枝散葉延續皇室血脈;甚至還有人上書,要朱佑樘多納嬪妃。對這樣的言論,朱佑樘只是依然故我、一笑而過,他與張皇后的感情,豈是其他人看得明白?國事上他依賴朝臣,可是唯獨在這件事上,他有著自己的堅持。
而柳乘風請封妻子誥命,讓朱佑樘立即生出幾許親近,更有幾分知己之感,他捫心自問,若自己是柳乘風,也未必能做出這樣的選擇。隨即,朱佑樘溫柔地看了張皇后一眼,張皇后也是含情脈脈地看著朱佑樘,目光對視,卻因為一個個小小錦衣衛百戶多了幾分熱切。
張皇后道:“柳乘風,你當真只要這個賞賜?可不要後悔。”張皇后故意厲聲來問,可是眼眸中分明掠過一絲欣賞。
柳乘風若說方才還有猶豫,可是這時候卻是一點猶豫都沒了,依稀記得,自己只是一個擺字攤的落魄書生,若沒有溫晨曦,自己又怎麼會發奮起來?官,將來自己還可以再升,爵位,遲早也會有,財帛,自己可以賺。可是這誥命,柳乘風鐵了心也要為溫晨曦掙來,他咬咬牙,道:“決不後悔。”
朱佑樘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麼朕這就擬旨意,只是不知你的妻子叫什麼?”
柳乘風道:“溫氏。”
朱佑樘道:“來人,草擬旨意,柳乘風調教太子有功,敕其妻溫氏三品……,不,二品誥命,直接從中旨發出,交由禮部,不得延遲。”
二品……
這一下柳乘風吃驚了,二品誥命,整個北京城,便是尋常尚書的夫人大多也才是三品而已,自己一個六品武官,妻子居然是二品夫人,這……這也太誇張了。
朱佑樘看出了柳乘風的驚訝,含笑道:“太子是儲君,太子的教育是國家的根本,你督導太子便是大功一件,若你是要加官進爵,朕一個千戶,也不是捨不得給的,不過既然是請封妻子誥命,朕就更不會吝嗇了,夫妻是一體,休慼與共,你能懂得這個道理,朕也很高興。在朕看來,孝是德行,可是夫妻能相濡以沫,也是德行,若是連妻子都棄之如敝屐的人,朕瞧不上,也不認為能恭謙忠孝。”
張皇后含笑道:“正是這個道理,你那妻子溫氏,能尋到你這樣的丈夫,能處處為她著想,真讓人羨慕,什麼時候把她領進宮來,讓本宮見一見說說話。”
柳乘風忙道:“謝皇上,謝皇后娘娘。”
朱佑樘又道:“你上次說,想隨朕學行書?朕也曾應承過,往後每月月中午時時分便進宮來,朕提點一下你。”
柳乘風大喜過望,這句話雖然沒說拜師,可是天子門生這金字招牌算是有了,皇帝的門生,而且還是正兒八經的那種,這種榮耀絕對是舉世無雙,不知比敕封一個千戶更要體面多少倍。…;
朱厚照在旁道:“我是柳師傅的門徒,父皇卻又是柳師傅的師父,這……這……”
柳乘風心裡大怒,這傢伙來添什麼亂?連忙道:“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何必在意什麼輩分?”
朱佑樘撫掌笑道:“正是這個道理。”
朱厚照咕噥了幾句,顯得有些不服,他當然不能體會到柳乘風拜他父皇為師所求的是什麼。柳乘風見朱佑樘沒有改變心意,也就定下了神,心裡暗呼好險。
朱佑樘隨即又道:“待會兒朕還要請內閣幾位學士來商量政務,柳愛卿,你且先出宮去,朕還有旨意,明日會從內閣頒發出去,你仔細著候命聽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