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乾兒子同知陳讓,還有劉吉塞進來的另一個同知劉明星都毫不猶豫地去拍那個吳權的馬屁去了。
這大年初一還沒過,牟斌就落了個下風,可謂是灰頭土臉。
柳乘風心裡不由覺得好笑,這個時候的牟斌想必心裡也不好過,本來還躊躇滿志,今個兒直接被一盆冷水潑來,只怕心都涼了。
這其實也怪不得牟斌,更怪不得劉健支援他的力度不夠,實在是錦衣衛的名聲不好,再加上在親軍內部,錦衣衛和其他各衛打交道的地方少,所以也沒什麼交情,反觀人家吳權長袖善舞,春風得意,說白了也是其他十一衛彼此之間交流得多,大家彼此都是熟人,要捧那也當然去捧自個兒的熟人,至於牟斌,誰認識?
“若是親軍裡頭閒言碎語太多,只怕就是族兄鼎力支援,劉公暗中為他謀劃,牟指揮使也很難再進一步了。”李東棟道:“宮裡那邊肯定也有這方面的忌諱,倒是可憐了牟指揮使,本來這一次確實有極大希望的,而且他也一直想去親軍衙門,這事兒想必柳大人也知道一些。”
柳乘風點頭,李東棟說的沒有錯,牟斌的心思確實不太想呆在錦衣衛,反而更想去親軍衙門多一些。牟斌的性子不剛強,也不好勝,錦衣衛這地方是各方勢力角逐的焦點,若是先帝在的時候,錦衣衛指揮使的日子確實很是舒坦,可是在弘治朝,對牟斌這樣的人來說,這個錦衣衛指揮使不但做得憋屈,也是味同嚼蠟,倒不如去親軍衙門更自在一些。
柳乘風沉默了片刻,道:“牟指揮使那邊有什麼意思沒有?”
李東棟道:“牟指揮使方才給族兄下了條子,意思也很曖昧,說能爭取就爭取,不能爭取也只能如此了。我瞧他的意思是極想去親軍衙門的,不過礙於這個形勢,也怕到時候落了一場空反而讓人取笑。”
柳乘風淡淡地道:“說實在話,我柳乘風能有今日,牟指揮使也幫了不少的忙,這幾年若不是他庇護,以我的性子只怕早就不知被人整了多少回了,雖說牟指揮使未必完全是出於好意,也有自己的打算,可是現在人家遇到了難事,我也沒有無動於衷的道理。”
柳乘風頓了一下,繼續道:”依我看,皇上那邊也是屬意牟指揮使的,現在最緊要的是讓人見識一下在親軍裡頭的人脈,總不能讓人以為牟指揮使人憎狗嫌,這事兒倒不是沒有辦法。”
李東棟道:“大人莫非有什麼主意?”
柳乘風笑道:“主意是有,不過也得牟指揮使那邊肯才成,不如這樣,你我現在去牟指揮使那邊一趟,一來給他拜年,二來也看看他的意思。”
柳乘風想到便去做,立即去換了一身衣衫,隨即便和李東棟出了門,途中經過一處宅子,看到外頭門庭若市,很是熱鬧,李東棟坐在車廂裡掀開簾子道:“侯爺請看,這便是那個吳權的宅子,今個兒拜年的人當真不少。”…;
再往前走,拐過了幾條街便到了牟斌的府上,這兒雖然也有一些人出入,可是和吳權的盛況一比,那真是天壤之別了,二人遞了名刺,過了一會兒,牟斌居然親自出來迎接,想必牟斌現在也是苦惱得很,好不容易有人來拜會,已很是感激了,管這兩個是不是自己的下屬,先客氣了再說。
在中門這邊三人寒暄了片刻,牟斌便領著二人進了花廳裡坐,柳乘風打量了牟斌一眼,牟斌的臉色顯得不是很好,甚至有幾分自慚形穢,平時不比不知道,這一比,就怕差距比出來了,他牟斌這一次算是丟了一次大臉兒,人家是高朋滿座,自個兒這邊連衛所裡的下屬都跑去了人家那邊,雖然都知道陳讓和劉明星本就不是一路人,可是這些人現在居然連最後一點兒臉皮都撕破,而柳乘風的到來總算挽回了牟斌一絲的面子。
牟斌苦笑道:“難得還有人惦記老夫,來,給柳僉事和李先生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