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意義來說。這幾個人團結一致,皇上是很不放心的,鬧一鬧也好,只有這幾個託孤大臣分裂,維持住鬥而不破的局面,才是最好的結局。
蕭敬想了想,道:“奴婢只站在皇上一邊。”
這句話回答的很得體,可是未免太過圓滑了一些,朱佑樘聽罷,只是朝蕭敬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他身上的衣冠已經穿戴好了,捋了捋金絲邊的長袖,朱佑樘甩甩手,道:“走吧,去看看去,朕今日倒是想要看看,朕的這些大臣們要爭吵的是什麼。”
朱佑樘大剌剌的走在前方,蕭敬立即亦步亦趨的跟上,這主奴二人從殿中出來,朱佑樘登上步攆,蕭敬則跟著步攆朝朝殿過去。…;
“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
滿朝的文武大臣一起拜倒,有的人不禁伸長了腦袋,想要看看皇上的身體近況,最近都在流傳陛下龍體欠安,此時見朱佑樘出現,雖然步履有些蹣跚,似乎精神也還算好,不少人心裡鬆了口氣。
朱佑樘坐在了丹犀上的御椅,一對眸子自上而下的向下俯瞰,滿殿的文武盡收眼底,他手搭在御案上,深沉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起來,若是其他時候,他肯定會及時道一句眾卿平身,可是今日他沒有吭聲,而是向身側的一個太監使了個眼色。
皇上不讓大家起來說話,大家也只能跪著,柳乘風這樣的人倒是不怕,他們年輕,身體硬朗,至多也只是覺得有些乏力而已,可是那些年邁的大臣卻是不同,長跪下來肯定是吃不消的。
那受了朱佑樘示意的太監隨即踏前一步,緊接著有人搬了一箱子的奏書過來,一本本遞到這太監手裡,太監拿起奏書,隨即扯起嗓子開始唸了起來。
“都察院浙江道監察御史盛文芳謹奏:為感激天恩、捨身圖報,乞賜聖斷早誅奸險巧佞、專權賊臣以清朝政……臣荷蒙皇上聖恩,則凡事有益於國家,可以仰報萬一者,雖死有所不顧,而日夜只懼思所以捨身圖報之道,又未有急於請誅賊臣者也。況臣官居御史臺,以揭發賊臣為職,然賊不專於外患,凡有害於社稷人民者,均謂之賊。
臣觀錦衣衛都指揮使柳乘風,盜權竊柄,誤國殃民,其天下之第一大賊乎!方今在外之賊惟邊境為急,在內之賊惟柳乘風為最。賊寇者,邊境之盜,瘡疥之疾也;賊乘風者,門庭之寇,心腹之害也。賊有內外,攻宜有先後,未有內賊不去而可以除外賊者,故臣請誅賊子柳乘風,當在剿絕賊寇之先。且柳乘風之罪惡貫盈,神人共憤,臣權衡再三,柳乘風有三大罪,請陛下明察。
罪其一:巧言媚上,殷情諂媚為能,蠱惑陛下,在職錦衣衛期間,屢屢押解金銀充入內庫,以供宮中所需,須知這皆是民脂民膏,以民脂民膏獻於陛下私用,其心可誅!
罪二者:專權跋扈,我太祖高皇帝親見宰相專權之禍,遂詔天下罷中書丞相而立五府九卿,分理庶政,殿閣之臣惟備顧問、視制草,不得平章國事。故載諸祖訓,有曰,以後子孫作皇帝時,臣下有建言設立丞相者,本人凌遲,全家處死。此其為聖子神孫計至深遠也。殿閣之臣如此,可柳乘風不過一區區錦衣衛都指揮使,卻是專斷跋扈,權勢滔天,但凡有與他不合心意者,都指斥為反賊,所殺之‘賊’與他意見不合者有之,與他結有私怨者有之,乃以親軍便利,盡皆剷除,抄家滅族,其餘人皆不敢為。臣斗膽要問,如今天下太平,哪裡有這諸般反賊,此非是反賊四起,無非是柳乘風為一己之私,指鹿為馬而已。
其罪三者:勾結商賈,設聚寶樓、聚寶商行為禍,太祖高皇帝在時,親見商賈為禍,遂倡士農工商,天下百姓,以商賈最賤,何也?皆因商賈追逐銅臭而漠視民生,今柳乘風巧言矇蔽皇上,以聚寶樓、聚寶商行為前驅,名為為國斂財,其實卻是為了一己私利,與商賈勾結,為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