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頭來，一句都沒用上。

兩人走出醫院，溫亦謙突然開口道:「你先回去吧。」

陸小悅臉上露出幾分不解，但也沒有多問，默默離開了。

溫亦謙獨自一人來到醫院側面的花園裡，找了條長椅坐下。

這次明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卻莫名的讓他心裡不舒服，甚至讓他有一種疲倦感。

他寧願面對智商超絕的變態罪犯，也不願面對這種只是由於一時犯蠢而導致犯罪滋生的普通人。

溫亦謙坐在長椅上，靜靜看著不遠處那些在護士攙扶下散佈活動身軀的病人。

發了一會兒呆，微微嘆了一口氣，他緩緩閉上雙眼。

再睜開眼時，場景不變，但他已然身處思維宮殿當中。

這時，一個人影坐在他身旁。

「你怎麼進來的？」溫亦謙語氣平淡道。

「你出現破綻了，我自然就進來了。」這人正是原主，他扭過頭來，靜靜看著溫亦謙。

溫亦謙不置可否，默默平視著前方。

「你累了。」原主同樣平視著前方。

「每個人都會累。」溫亦謙語氣波瀾不驚。

「但沒人像你一樣累。」原主語氣中自信滿滿道，「如果換做是我，會比你活的更輕鬆、更有趣。」

「憑什麼？」溫亦謙微微挑眉。

「因為你太感情用事了。」原主背靠著椅子，大大咧咧的翹起了二郎腿，「哪怕你已經很努力的剋制自己的情感了，但你依然會被別人所觸動。

你會忍不住去憐憫、去同情、去在意、去關心、去生氣……」

「這只是正常人該有的情感。」溫亦謙打斷了對方。

「這些沒必要的情感，只會成為你的累贅，讓你越活越累。」原主微微昂首，「你應該站在更高一層的臺階上，俯視他們，這樣你才能以最好的狀態，應對一切！」

「沒必要的情感？」溫亦謙把這句話重複呢喃了一遍，「那陸小花呢？」

「你該不會真的認為，我很在意這個女人吧？」原主笑著搖了搖頭，「如果我真的在意她，那她便不會出現在我的微信列表裡。

正因為我完全不在意她，所以我才懶得理會，任由你發現這一切。」

他頓了頓，反問道，「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還要我親口告訴你？」

一向口齒伶俐的溫亦謙，這次卻沒有再反駁。

「你現在的狀態，很不好。」原主神情認真，「你太累了，無窮無盡的疲憊讓你變成了一個無趣的人，你活的也很無趣。

你妄圖從中製造樂趣、尋找樂趣，到很可惜，你都失敗了！」

溫亦謙就像是沒聽到一樣，呆呆的望著前方。

「現在這種不用偽裝的狀態，讓你覺得很舒適吧。」原主翹著二郎腿，雙手手肘隨意的搭在靠背上，仰頭望著天空。

溫亦謙臉上帶著些許疑惑，扭頭望向對方。

「自從上次之後，你以為發現了真正的自己，然後你便想時時刻刻都表現出真正的自己。」原主不急不緩道，「但你有沒有想過，每個人的性格都是多面的，沒有人只有一種性格，也沒有人可以一直維持一種性格。」

他徐徐道，「你發現的所謂的真正的自己，也許只是你的性格之一，但你卻把它當成了你性格的全部。」

「然後，你便開始時時刻刻偽裝自己，努力讓自己每一分、每一秒都維持這個性格。」

「明明活的已經夠累了，還要時時刻刻戴著面具，你這樣下去，會死的！」

溫亦謙神情微僵，整個人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樣，腰背挺得筆直，僵硬的坐在那裡。

「就像我，平時不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