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密會現場,那臥底的身份就徹底曝光了啊,以你現在的能力,肯定只能被暗黑公會踩成灰啊……”
女主角一點不體諒編劇先生搔頭髮的辛苦:“劇情就是要這樣峰迴路轉才有意思嘛,快點,你肯定有辦法讓我化險為夷的!”
對啦,這就是“整晚整晚地聊天,每個月手機費好幾百”背後的秘密,這遊戲他和夏慧星玩好多年了。他負責講故事,編排各式各樣的人物和奇奇怪怪的世界,夏慧星則做主角,在他的故事裡大冒險,
衝一杯奶茶,兩個人就可以在院子裡講一個通宵,他講故事時從來沒有大綱沒有計劃,想到哪兒講到哪兒,也有劇情實在進行不下去的時候,就用“三個月後他們XXXX了”這樣的萬用爛尾梗搞定,夏慧星在他的世界裡也不安分,經常不按牌理出牌,所以提前構思也沒什麼用,不過不管她怎麼折騰,他還是可以調動各種轉折把劇情拗回正道,自始至終把她保護得好好的。
不過現在不能用“三個月後”大法了,夏慧星禁止他用,他隱隱也知道為什麼,她忌諱這幾個字。
賀蘭霸蹺著二郎腿,喝著夏慧星遞來的茶,吃著小朋友獻寶般遞上的巧克力,鏡片上高光一閃,很快就想到了伸展開:“……這個時候忽然聽見背後一聲長而有力的馬嘶,馬蹄聲噠地一聲落下,層層重甲鏗鏘作響,像震雷一般,你回頭看去,只見……”
只見什麼呢?夏慧星和小光頭聽得津津有味,賀蘭霸忽然笑起來,不曉得怎麼的他想到了那輛騷包的白色寶馬X5,嘴一咂,張口就來:“那是一匹通體雪白的戰馬,身披銀白色重甲,鎧甲頭部長長的撞刺讓它看上去像一匹獨角獸,在昏暗的密會大殿中更像是一道雪白的閃電……”
夏慧星畢竟也有小女生情結,英雄救美的梗再俗套都是心頭愛:“是誰?!”
賀蘭霸越神展開越來勁,腳尖一下下翹著,乾脆也把在得意軒一面之緣就跑進他夢裡的混血美男也強行客串進去,宅男編劇神秘兮兮地賣關子:“不知道,端坐在銀色重甲戰馬上的男子渾身罩在黑色的斗篷長袍下,風帽遮住了他的眼睛。”又瞧了一眼一臉期待的夏慧星,嫌棄地一撇嘴,“總之是帥哥。”
這之後的劇情如潮水般向他湧來,病房裡陽光充沛,他好久沒這麼文思泉湧了。
女扮男裝的騎士夏慧星被密會大BOSS巫王的黑色戰馬一腳踢出去老遠,艱難地趴在地上看著大殿中央與巫王對峙的黑衣騎士。
一直沒有開口的巫王張開乾枯如殭屍的嘴,一股暗紫色的濁氣從他口中吐出,他的聲音讓人聯想到一具說話的骷髏:“你是誰?你為什麼來這裡?”
“黑暗密會擋了我的道。”相比起來,黑衣騎士那帶著膛音,如同教堂上空迴響的鐘聲般的聲音美好得讓人心都化了。
賀蘭霸說到這裡,對自己的設定也很滿意,雖然這設定其實應該歸功於得意軒的神秘美男。
巫王面具後的眼睛閃出陰森的光:“所以呢?”
“我來借過。”黑衣騎士“鏘”的一聲拔出重劍,雙刃劍劍身明亮如鏡,一面映著她的主人黑衣騎士,一面映著即將被她取掉首級的敵人。
巫王喉結扯動,發出指甲刮擦黑板般刺耳的笑聲,他用長著彎曲長指甲的枯手拔出長劍,劍盾雙雙在側,坐下的黑馬長嘶一聲朝黑衣騎士衝去。
黑衣騎士只端坐在馬背,他沒有盾,只有劍。
夏慧星只看到一片白光炸開來,像蘑菇雲升起前震盪開的次聲波,密會大殿裡無數燭臺傾倒,拱頂被崩得粉碎,勁風過後夏慧星聽見巫王發出淒厲尖銳的叫聲,她驚異地睜開眼,那個來自地獄的邪魔化作一團扭曲的濁氣消散在大殿上方。
黑衣騎士仰頭望著破開的穹頂,巫王消逝的方向落下如練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