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百川驅車離開酒店,汽車疾馳,一路上路燈暗黃的光照在昏暗的車廂,晦澀不明。
冷不丁的,慕時豐說了句,「晚點我送陶然去找你和佑佑。」
林百川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由一緊,因為嗓子乾燥,聲音也分外低沉,語氣裡掩飾不住的詫異,「她知道我和佑佑?」
慕時豐無精打採,上下眼皮直打架,一點力氣都沒有,慢吞吞說著。
「恩。反正她現在什麼都不記得,所以我就跟她扯了個謊,說佑佑是她跟你生的兒子。其實原本我只想告訴她,她只生了慕小橙,佑佑是你領養的,跟她沒有血緣關係。」
說著微微嘆了口氣,「又覺得對你和佑佑不公平。對了,跟你家裡人都提前打聲招呼,別到時候揭穿了就不好。」
林百川深邃的眼底泛著波瀾,心裡更是波濤洶湧。
他一字一句的消化這些內容,即便看著前方的路,可眼前是模糊的,好在這條路上的車不多。
幾次欲言又止,最終只吐出倆字,「謝了。」
第一次他發自內心的真誠致謝。
慕時豐已是哈欠連篇,對他的致謝沒應聲。
林百川頓了幾秒,接著說:「不用打招呼,就連我爸媽都以為那孩子是陶然生的,除了你、季揚還有陶然的家人,外人都不知道佑佑是我領養的。」
當初和陶然離婚後,他瞞了家人,也去了國外,家裡人隱約感覺到他和陶然的特殊身份,就沒管他。
一年後他把孩子帶回來,告訴父母,這是他和陶然的孩子,還說陶然因為任務在身,回不來。
可能真是緣分,佑佑跟他和陶然倒是有幾分相似,父母便什麼都信了。
其實他本意不是欺騙父母,可他知道除了陶然他不會再婚,沒法給父母一個孫子孫女,只能這麼不孝了。
慕時豐聽他這麼說也是不免一番驚訝,平日裡他們經常見面,男人之間也不會聊這些家長裡短的,以為林百川和家裡人早就說了實情。
林百川側臉問他:「慕小橙呢?有多少人知道她的身世?」
「跟你差不多的情況,我父母也以為孩子是陶然生的,我和慕時璟聯合起來騙過他們,再加上這幾年,慕小橙待在沈凌和蔣慕承家的時間比較多,他們就更深信不疑。」
之後他們都沒再接話,這樣的話題太過沉重。
慕時豐側臉看了看窗外的建築,到別墅那邊還要有段距離,又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喉嚨有些發乾,他伸手對林百川道:「給我瓶水。」
大爺似的做派,林百川心情還算不錯,就沒跟他計較,拉開置物箱遞給他一瓶礦泉水。
慕時豐還是眯著眼,擰開瓶蓋,頭微微仰起,一瓶水全部灌進了胃裡。然後又把空瓶遞到林百川跟前,理所當然的吩咐:「幫我把瓶子給扔了。」
他舉得太高,擋住了林百川看路的視線,林百川粗魯的把他的手揮開,極不耐煩的語氣:「慕時豐,你有完沒完?」
慕時豐笑:「沒完。」
說著把瓶子丟到林百川懷裡。
瓶子順著林百川的腿,滑落到了腳邊。林百川不想跟個瘋子一般見識,無奈搖搖頭,專心開車。
等紅燈時,林百川接著之前的話題,繼續表明自己的態度。
語氣沉穩堅定,坦蕩的很:「慕時豐,我不會因為感激你,就放棄跟你爭。」
慕時豐呵了一聲。
他沒指望林百川能好心放棄陶然。因為林百川跟他一樣,這些年對陶然的愛已經執著到了骨子裡。
陶然之於他們就是命。
有誰能輕易捨棄自己的命?
如果陶然現在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了,他也會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