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曉,我覺得幹你們這行比我那行強多了!”李昕興致勃勃地說,“一年到頭,總能到處跑到處玩的,不像我天天就呆在一個地方,每天還累得跟狗似的。”
岑曉被她的比喻逗笑了,反問她,“既然累成狗,你幹嘛還幹了這麼多年都沒轉行?”
身手好的女保鏢一定比男保鏢要緊俏市場,對李昕來說,換一份高薪又輕鬆的工作不過是分分鐘的事。之所以沒換,不過是一句“我喜歡”作怪,它讓我們執著於我們所做,千金不換。
“這個嘛。”李昕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實說實話,羨慕歸羨慕,你要真讓我一年到頭,世界各地各種跑,我還真受不了。”她佯裝沉重模樣,拍了拍自己胸前位置,“心累!而且一天到晚不是在路上就是睡在陌生的地方,還不能隨時和朋友、家人見面,多寂寞呢。”
“你說的對,不過正因為我們有一半時間在路上,才能因為旅途中歷經過寂寞,更加珍惜和親友們相聚的時光呀。”岑曉笑眯眯地說。
李昕吐了舌頭,不置可否,沒有再接話。
哲人說參差百態才是幸福本源。岑曉並沒有強求李昕認同自己的看法,每個人和每個人都不同,世界因此豐富多彩。
這一天,雨後的一場等待,還是成了徒勞。
好不容易等來的雲隙光稀稀疏疏不成氣候,而且她試了很多角度,都無法得到滿意的構圖。
岑曉不樂觀地估計,難道真的要按照顧惟野說得,去呼倫貝爾草原那邊碰碰運氣嗎?
她的心動搖了,決定再等兩天,如果不行就離開漠河去其他地方,不過事情在次日,李昕陪她趕往九曲十八彎的時候發生了轉機。
途中,李昕沒頭沒腦地問了她一個問題,“岑曉,你要來漠河拍攝的主意,是顧先生給你出的主意嗎?”
“怎麼想起問這個?”她沒多想說,肯定地說:“他的確啟發過我,不過最後的主意還是我自己定的。”在國家最北端的地方拍到最驚豔的耶穌光,這樣的想法一直縈繞在她心頭不去,才是她此行能真正實現的重要原因。
他們開車途經網路無差評的白樺林時,岑曉看到外面精緻不錯,特意讓司機停了車。
天氣晴得太好,空氣也太透,要拍耶穌光希望實在不大,她下車抱著的心思,只是拍拍樹林裡的美景。
因為位於極北的地方,漠河夏天日落時間很晚,差不多要過了晚上八點才會真正下山。正午陽光最盛的時候其實拍人像並不適合,但她們今天出來的非常晚,到達白樺林已經是晚上六點多鐘,這時候的陽光柔和而又極富戲劇性,格外適合拍一些夢幻系的照片。
拍了會兒景色,岑曉覺得不過癮,就讓李昕當自己的模特,開始拍起人像。
兩個女孩一邊玩笑一邊拍照,時間不知不覺流淌過去,很快就到了太陽真正落山前的一刻。
這個時刻,有一大片雲爬上了遠處的天際,被太陽餘暉薰染得好像盛放的荼蘼,而近處的雲彩已經開始呈現出象徵夜晚的幽藍色。天空下面暗綠色的樹林更像是一道女兒牆,為上面的精緻景緻勾勒出一席幕臺。
岑曉停止了拍攝,同李昕一道看得如痴如醉。
美妙如童話一般的情景往往更容易轉瞬即逝。為怕捕捉不到,岑曉只好停止了欣賞,快速支撐好腳架,又簡單調整了下相機,她才把外面的外套脫掉,露出可裡面穿著的漸變色裙。
她告訴李昕,等下自己會跑到遠處,到達計劃好的地點,就會給她打手勢,讓她按下快門。
李昕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淺的近白的嫩黃色長絲巾跟隨著她的栗色長髮向後飛舞,她穿著麋皮短靴向遠處快步走去,裙襬不時兜住一些風,看起來鼓鼓的——
等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