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玉捧了一盞銀耳羹進來,待明嫣漱口後,先侍候明嫣進了小半碗,叮囑道:「王爺再三囑咐的,您多吃兩口,王爺也能高興。」
明嫣又吃兩口,含玉叫小丫頭端了下去,一面侍候明嫣,一面低聲詢問:「主子今日是個什麼章程?」
明嫣坐在兩層的梳妝檯前,將桌几上的東西都瞧了一遍,笑了笑道:「等。」
「等?」依誮
「自然是等,你我初來乍到,多少人等著踩上一腳,並不用咱們做什麼,那些人就會尋上來的。」
才說著話,李氏那裡的小丫頭就上了門。
小丫頭進來給明嫣行了禮,一張嘴滿口的尖利刻薄:「側福晉叫奴婢來見格格,誰知道格格這麼不守規矩,這會子才起床,傳出去實在叫人笑話,側福晉說了,叫您梳妝好就去她那裡,她有話要吩咐。」
書中所寫李氏受寵多年,對胤禛頗有執念。
李氏在後宅裡橫行霸道多年,表面上同福晉親厚,實質上卻跟福晉結仇頗深,只是福晉向來是深藏不露,拿的最穩的一位。
她早料定了第一個對上的人定然會是後宅裡這位孕育有兩子一女的李側福晉。
果然就是如此。
行事做派如何,下頭人的言行裡就窺得了真章。
磋磨死婉柔的時候李氏也是下手最狠的那一個。
她勾唇淺笑,烏黑的長髮尚且散下來一半,看上去清冷又捉摸不定,從鏡子裡瞧了一眼站在邊上的容嬤嬤。
容嬤嬤一頓,上前一步,抬手就給了小丫頭一巴掌:「混帳東西!怎麼跟主子說話的,上頭的主子們本都是宅心仁厚的,都叫你們這些下作東西帶壞了風氣,格格懷著身孕本就身嬌體弱,你竟敢如此說話,若是傷著了格格肚子裡的孩子你可擔待的起?」
容嬤嬤代表的是王爺。
小丫頭嚇得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連連磕頭:「嬤嬤饒命!」
容嬤嬤冷笑:「沒眼力見的東西,你在求我?」
小丫頭到底還算聰明,轉頭又向著明嫣磕頭,連聲道:「格格饒命!」
明嫣從雕花的紅漆盒子裡挑出了一根紅寶石的髮釵簪在了髮髻中,慢慢的瞧了瞧,半響才站了起來,彷彿才瞧見跪在地上的小丫頭,淡笑著道:「這是做什麼?沒得叫別人說我跋扈,快起來吧,待我收拾好了,就去寒香院。」
小丫頭早嚇壞了,哪裡還敢說話,磕著頭,只瞧的見那雙繡花鞋上漂亮的紫藤花,繡的逼真細緻,待得出了裡頭才想起來,竟然都沒有瞧見鈕鈷祿格格的容貌,人人都道鈕鈷祿格格漂亮,可她今日來只覺得惶恐無措,彷彿那輕聲細語說話的人才是這屋子裡最叫人敬畏的一個。
大廚房有定例送過來,明嫣有身孕,小廚房也有格外加的菜,雖只有一個人,梅花几上也擺的滿滿當當的,碗碟也用的精緻,冬日的時候又常有鍋子,熱氣騰騰富貴繚繞。
容嬤嬤和雲秀幾個新到跟前侍候的下人站在兩側,原以為這一位會不知道裡頭的規矩。
先用什麼後用什麼又怎樣用。
誰知道那雙纖細的手舉著象牙筷子,雅緻得體,遊刃有餘,看起來閒散又雍容華貴,以至於那張明艷動人的面龐顯得高貴無比,越發的叫人自慚形穢,無地自容。
容嬤嬤和雲秀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瞧見了驚嘆。
雲秀終於上前侍候在了邊上,恭敬謙卑的道:「您一會真要往李側福晉那裡去?」
明嫣沾了沾嘴角,淡淡的瞧了一眼雲秀:「你可有別的見解?」
雲秀笑著道:「李側福晉向來剛烈,性子難免不好相與,您又是初來乍到,只怕去了不會有好事。」
「可我今日不去,明日就要去,明日不去,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