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是譏笑聲, 劉氏也跟著嘆息:「身份低就是可憐。」
年氏想打就能打。
她竟然卑微到了如此地步?!
李氏又往後瞧了一眼,想想剛剛的情形還是覺得吃驚。
福晉叫將廚房的人領了進來,廚房的管事媳婦王五媳婦跪在地上哭喪著臉道:「實在不是奴婢不上菜, 而是廚房現今實在太亂了,下頭的人都不聽使喚,採買上的東西又總是做錯,今兒早上廚房裡根本沒有鹽,張大廚將糖當做鹽,結果要上菜的時候一嘗,全錯了!」
福晉眼底裡帶著隱隱的笑意。
胤禛轉頭看。
那張向來微微彎起來的唇角照舊還是彎起來的, 只是笑意也是殘酷的。
他忽然就有些不明白,他的那個賢良淑德的福晉去了哪裡,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福晉根本顧不上胤禛的心思。
她現下所有的嫉妒酸澀都翻了上來, 只想把明嫣踩在地上狠狠的出口氣。
她裝模作樣的皺著眉頭道:「你從前管的好, 連格格出閣的大事都是你辦的, 怎麼現今廚房就亂成了這樣?」
所有人都看的分明,今日這一場是福晉和明側福晉面對面的戰役。
她們這般凡夫俗子根本插不進去。
王五媳婦畏畏縮縮的看了明嫣一眼,然後又低下了頭, 似乎一切的難言之隱都是因明嫣而起,而自己不過一個下人,有些話說不得。
事情都提到了檯面上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福晉便笑向著明嫣道:「明妹妹可有什麼要說的?」
明嫣耳畔的寶石耳墜光華閃爍,明亮的眼眸裡還是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慵懶,抬起了眼眸散漫的瞧了福晉一眼。
福晉第一次在明嫣的身上感受到一種跨越了年紀地位,凌駕於生死之上的壓迫感,淡淡的卻又不可對抗不能反抗。
她呼吸微微一滯,握緊了手中的摺扇,叫自己顯得似乎更淡然更高一籌些。
「我到不急說,叫王五家的先細細的說說,怎麼就出了這樣大的紕漏?」
福晉冷笑了一聲:「既然明側福晉開了口,那你便好好的說!」
王五媳婦跪在地上又磕了頭才一字字的道:「每日要什麼單子都是早擬好的,昨日就給了劉奇家的,誰知道她做事粗心漏寫了兩樣,先前就有幾個廚房的人做事情不規矩,奴婢尋了側福晉告狀,側福晉不管不問,這些人瞧著側福晉好說話,越發的不把奴婢放在眼裡,若不然也不會有今日這樣大的事情,傳出去還不叫別家笑話。」
王府的主子們沒有早膳吃。
這樣的話確實是個大笑話。
福晉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豈有此理!劉奇家的在哪裡?!」
劉奇家的下意識看了明嫣一眼。
明側福晉端坐在黑漆太師椅上,纖纖素手搭在寶藍色的椅搭上,令這尋常的物件都增色不少。
即使一言不發,可滿身氣度叫她覺得跟著這樣的主子做什麼事都不用怕。
福晉冷冷道:「劉奇家的,你可知罪!」
因為採買的東西亂了致使主子無飯可吃確實是個大罪過。
劉奇家的行禮道:「福晉,這事情不是奴婢做下的,王五媳婦從帳上支去了一個月的鹽採買銀子,給奴婢的單子上卻沒有這項,前日少買了十隻雞,上前日廚房丟了五頭鹿,該用的錢都用了東西卻總是不夠,並不是奴婢們不盡心,而是因為王五家的全部貪墨了!」
王五媳婦嚇了一跳,朝著劉奇家的啐了一口道:「紅口白牙的你就想汙衊人?!」
劉奇家的冷笑一聲道:「我可不是汙衊你,我這裡有的是人證!」
一直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