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峰好笑:“爺爺,這點小事不用您千叮萬囑的。”
祁震天不置可否:“少說一句都做不進心裡去,還是交代清楚的好。”
祁峰看看剩下的紅紙,眼珠轉了轉:“再多寫幾張,只要有門的地方咱們就貼,熱鬧些,過年嘛。”
“哈哈,那還不容易。”祁震天覺得這個提議不錯,正待拿筆,突然停住問祁峰:“你和你媽……以前是怎麼過年的?”
祁峰低下頭,黯然的說:“和平時沒什麼不一樣啊,媽媽做點好吃的,我們母子倆大吃一頓,第二天睡個懶覺就算過年了。”
祁震天蘸蘸墨汁,想寫兩句脫俗的,卻因祁峰的話導致腦子裡亂轟轟,在紅紙上方停頓半響,都沒落筆。墨汁積聚到筆尖,吧嗒一聲落在紙上,一張好紙就這麼作廢了。
他回過神,放下筆把紙揉成團,扔在一邊。
看著祁峰又給自己鋪上一張紅紙,他嘆了一聲:“你媽……也不容易。”
祁峰抿抿嘴:“她沒想過要什麼,在她心裡可能把我養大就夠了。”
祁震天回身看他:“作為一個媽媽,這確實是她最大的心願。阿峰,阿峻的媽媽恨你媽,你也不能怪她,這事,是你爸爸錯在先。”
“我沒有,爺爺。我不恨任何人,只是為我媽覺得可惜。韶華歲月都獻給了爸爸,到老了,收穫的不是一個家庭,而是別人的憎恨。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她對爸爸應該就是這樣,不想破壞他人的幸福,卻還是甘願做了小三。”祁峰自嘲的笑。
祁震天也不寫字了,把筆探在硯臺上,起身到盆架上洗手。祁峰緊跟著,貼心的遞給他毛巾。
“走,咱們看看管家貼的怎樣,邊走邊說吧。”
祖孫二人慢慢的走出書房,步向大廳。
祁峻坐在大廳喝茶,祁夫人面前擺了一籃子花,正往花瓶裡比量。祁峻看媽媽插花,時不時還點評兩句,母子倆其樂融融。
管家急匆匆的捧了對聯出來,祁夫人抬抬眼皮,威嚴的叫住他:“這麼著急是要去哪兒?”
“回夫人,老爺子和大少寫的春聯,讓我貼到門外。”管家如實彙報。
祁夫人冷哼一聲,放下手裡的剪刀,慢條斯理的走過來:“拿來我看看,什麼寶貝春聯。”以往也不見老爺子有這愛好,一定又是那個賤種的主意。別墅大院,貼勞什子廢紙啊,真是窮鬼的作風。
她看到了上邊的橫批,念道:“家和萬事興?”
像是看到什麼不得了的笑話,祁夫人笑的花枝亂顫,對祁峻說:“家和萬事興呢,聽到沒?這些個攪家精也配說這句話。沒有了狐狸精,誰家不和?要我說,想要和,就得讓那些插足的不要臉小三下地獄!到時皆大歡喜。”
管家諾諾的站一邊,不敢接話,也不敢伸手要回來。
祁峻懶洋洋的倚在那,撇撇嘴:“要貼就給他貼,說再多你也管不了。”
祁夫人撇著嘴把春聯塞回管家手裡,兒子說得對,省點口水。
管家如獲大赦般鞠了一躬,疾步走出去。
祁峻倒上一杯茶,端起來給媽媽送到手上:“坐下喝杯茶,以後該你管的才管,不該你管的咱就不管。”
祁夫人憐愛的嗔了兒子一眼:“我是為了誰啊,以前誰不知道你是唯一的少爺,現在呢?大少大少,我呸!那個賤人生的種比你年紀都大,你那個烏龜爸爸還不知為誰當的便宜爹。”
祁峻不耐的晃晃脖子,每天守著神經要錯亂的老媽,他都要變成神經病了。
“您就歇歇吧,讓兒子我也清靜清靜。把心放在肚子裡,一切有兒子呢。”
祁夫人一聽這話,更是悲從中來:“嗚嗚嗚,我怎麼能放得下心。再這樣下去,人都快被你爸爸領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