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靜寂無聲,仙子非常冷漠。
顧君衣今晚喝了一桌子酒,早就醉了,又敲了敲門,歡快地嚷:「仙子,開門送姻緣啦!」
楚照流作壁上觀:「師兄,該上靈通域的是你了。」
包廂裡頭毫無動靜,顧君衣一心給小師弟找姻緣,不依不饒:「仙子,你家未來的如意郎君在外頭!」
這就不能再看戲了,楚照流趕緊制止這醉鬼的流氓行徑:「顧君衣!」
身前的門忽然「嘎吱」一聲開了。
眼前倏然一暗,門後的人居高臨下望來。
的確是個氣質絕佳的「美人」。
眉眼疏秀,清湛如月,一雙內勾外翹的桃花眼,卻清凌凌的不含情,卷雪般的衣袖間,隱隱拂來初雪的冰冷氣息,一如寒氣侵人的月色般,清貴無雙。
他望著門邊傻住的兩人,慢慢開了口:「仙子?」
顧君衣:「……」
他:「姻緣?」
楚照流:「……」
他略一停頓:「如意郎君?」
兩人:「……」
謝酩的目光淡淡垂落。
一根紅線自楚照流的手腕上延伸,鑽到了他的袖間,緊緊系在他的手腕上。
謝酩略一抬腕,語氣不驚不擾:「這是什麼?」
楚照流心下狂怒,扭頭一看——身畔哪還有什麼二師兄,顧君衣這廝居然悶不吭聲直接跑路了!
去他孃的顧君衣,這姻緣給你要不要啊!
作者有話要說:
沒騙你,真·絕色美人。
第02章
少年時的楚照流就和顧君衣就感慨過,謝酩是僅次於師父的、最可怕的人。
畢竟在他和顧君衣漫山遍野偷雞摸狗、想方設法翹掉早課的時候,此人已是長老們交口稱讚的模範弟子,總是一副冷淡得高不可攀的模樣,叫人在他面前不由氣弱三分。
而此時此刻,楚照流發自內心地覺得。
謝酩的可怕程度,已經遠遠超越了師父。
謝酩似乎沒注意到溜掉的顧君衣,目光淡淡籠罩在楚照流身上,手腕依舊抬著。
明艷的紅線系在兩人的手腕之間,驕傲地宣揚著存在感。
氣氛相當窒息。
楚照流恨不得把顧君衣逮回來,紅線套他脖子上,敲鑼打鼓、吹著嗩吶,把他和謝酩一起送入洞房。
去你的絕色美人。
去你的如意郎君!
他手中的扇子都要扇出殘影了,面上鎮定自若,裝傻充愣:「這是什麼東西?哈哈!我怎麼會知道,你去問顧君衣。」
楚照流唇色偏淺,總是一副氣色不好的病歪歪模樣,拿著扇子狂扇著自己,血紅耳墜東搖西晃,襯得臉色愈發蒼白。
謝酩依舊盯著他,那目光和往常有些許不同,但要細分,又很難分出——畢竟劍尊閣下看誰都是你欠我十萬的表情。
相識多年,楚照流很清楚謝酩的脾氣,看似高傲冷漠、寡言少語,但只要一開口,毒得簡直一針見血。
兩人年少結怨,這些年是見得少了,但只要見面,免不得唇槍舌劍。
居然沒揪著剛才的事冷嘲熱諷?
這還是謝酩嗎?
楚照流剛升起幾分疑惑,謝酩便放下了手腕,長袖如雲,遮住了手腕上的紅線。
他似乎就此不在意了,沒有追問這紅線是怎麼回事、方才顧君衣又在嚷嚷個啥,斂下眸光,開門見山:「你還記得半月前在夙陽發生了什麼嗎。」
謝酩不提,方才尷尬到窒息的楚照流當然也不會作死再提,調笑道:「哦?看來劍尊大人果然在夙陽吃了虧,這還是我們一劍驚仙的劍尊大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