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陳有些微醉,身體並不好的她並不被允許飲酒,但是今天由於是自己十七歲的生日,所以被應允了淺酌了那麼一小杯紅酒,微帶著紅潤的臉頰散發出比平常好看無數的嬌美之色。
輕輕走到二樓的護欄處,透過樹林看著不遠處一棟棟的房子,心裡想著剛才那個肆無忌憚地打量著自己的男孩子,還有那道火熱的目光,這一切都是她早已習慣的,但是今天他卻從那個男孩子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異樣的東西,似乎是一種叫做留戀和愛的東西。
很奇怪,年輕的那張臉上竟然會有種讓自己錯以為是彷佛已經熟悉了數十年之久的表情。
“咳咳!”
張真一微微咳嗽了幾聲,聲音很輕,卻也驚醒了樓上的佳人,隔著花盆上的葉縫,易陳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讓自己心跳有些加快的男孩,只見他臉色漲得通紅,手上捏著一支已經燃燒到末梢的香菸,那是父親又愛又恨的一個品種。
張真一轉身看了一眼房子,熄掉手中的菸頭扔進垃圾桶裡,回到屋中不過片刻便再次走了出來,原來他已經跟易樓道了別,儘管他很想在這了再次見到女孩,但是心裡的不平靜已經讓他難以在這裡待下去,出門徑直朝著林子的方向走了出去,留下一道筆挺倉促的背影,還有樓上一道隨著背影漸漸延伸到遠處的目光。
第二十八章初臨特區
六月的時光,在異彩紛呈的時空裡顯得有些讓人不可尋味。當少年的鼻尖滴落水珠時,才發現其實已經是傍晚時分,匆匆洗了把臉,藉著淡淡的夕陽的光影,收拾好了的行囊已經被送到大院不遠處的車子上。
張真一在昨天已經見過了那位老人,老人很健談,像五年前那樣,說話很有力,只不過變得開始緩慢起來,中間的停頓有所增加,但是精力卻看得出來仍舊很好,完全不像是在重病當中的模樣,看來自己這隻小小的蝴蝶,扇動的不僅僅是大洋彼岸的效應,更重要的是改變了時空的次序。
老人很和善,對自己的關注仍舊是那麼讓人感動,噓寒問暖事事皆聞,笑談間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理清,思緒顯得尤為清晰,但是話音有些不利索,聽力已經大不如從前了,那位女士還在從旁策應,把口相傳。
對少年的關注遠遠超出了對佳樂福集團的關注,或許在老人認為,即使佳樂福集團倒塌了,但是有這麼一個人在,便能東山再起,創新出一個嶄新的帝國也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張真一很感動老人對自己寄予瞭如此高遠的期盼,心裡似乎多了些什麼,那是一種叫做愛國情懷的東西,雖然很扯淡,但是很現實,無國無家,國家國家,沒有國哪來的家,興許在數十年後的人們會淡忘這一切,但是一個忘國的人,張真一併不認為他會有什麼作為,即使是,那也只是一種沒有家國的虛榮,背後沒有一個民族的支撐,死了也是遊魂。
“D爺爺的目光很柔和,這是一個遲暮的老人應有的,但是與旁人不同,他老人家的目光中飽含著深情和智慧,在整個談話中,他沒有跟我提過一句關於香港的話題,但是我看得出來,在這道穿越了一個世紀的深邃目光裡,飽含的不僅僅是對祖國的眷戀之情,更飽含著對這片土地深深地期盼。”
在很多年後,張真一在《懷念偉大的人》一書中,披露了自己當初跟老人最後幾次珍貴的談話時的內容,其實在老人最後的幾年時光裡,張真一是為數不多的跟老人有過長時間交談的人,這不得不讓後來的一些人深深忌憚。
儘管有些事情被他爛在了肚子裡,但是張真一在後來的人生中,並沒有忘記老人的教導,不管是在金融界的呼風喚雨,還是在商場的雷霆萬鈞、或者是在高科技資訊領域的咄咄逼人,他都不曾忘記那個身材矮小,卻仿若泰山般高大的老人對自己的期待。
一行人分批次坐進早就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