琸雲狠狠一跺腳,趕緊繼續往前追。偏偏路上人流如梭,陸鋒的身影在人群中若隱若現,一會兒,竟忽然不見了。
“陸鋒——”琸雲滿頭大汗地站在大街上倉惶地朝四周張望,她腦子裡一片空白,確切地說,是東西太多亂成了一團麻。
是他嗎?這個時候的陸鋒不是應該還好好地待在泰州做他的大少爺麼?他在來益州之前從未南下過,怎麼會出現在燕地洪城?
難道真的認錯了?可是,一樣的聲音,同樣的背影,那些她深深刻在骨子裡的所有的記憶,就算輪迴幾百年都不會忘記的一切,怎麼會認錯呢。
陸鋒,陸鋒,琸雲唸叨著這個名字,繼續往福來客棧方向奔。
“姓陸的客官?”客棧的夥計搖搖頭表示不知,“最近客棧裡沒有姓陸的年輕客人。”
“那姓趙的呢?”琸雲又問,“個子大概這麼高,大概十六七歲,生得很俊,眉眼凌厲,左邊脖子上有一顆小痣。”
那夥計立刻長長地“哦”了一聲,“您說的是京城來的趙公子啊,早說嘛,他在我們客棧住了好幾日了,不過下午出去了還沒回來。他總喜歡去東湖湖邊看風景,小公子若是要尋他,去東湖定能碰到。”
琸雲大喜,鄭重地朝那夥計道了謝,又從懷裡掏了一小錠碎銀子聊表謝意,旋即立刻出了門,直朝東湖而去。
她將將走了不到十丈遠,路邊小巷子裡忽然有厲風襲來。琸雲遂不提防,肩膀上狠狠捱了一拳,竟直直地往後摔了一丈多遠。那突襲之人卻不肯就此罷手,三兩步衝上前揮起拳頭朝琸雲臉上狠狠砸下來。
琸雲就地一個懶驢打滾躲過這一擊,一個鯉魚打挺跳起身,反手從腰上解下平日裡防身用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朝那蒙面人喉間刺過去。
那蒙面人顯然沒想到琸雲竟也是個高手,微微一愣,立刻抽出一把短刀,低呼一聲與琸雲近身激戰。
二人走的是同樣的路子,下手狠辣快準,絕不留情。琸雲心中訝然,她的身手是許多年曆練出來的,帶著上輩子凝結的殺氣,而這蒙面人顯然年歲不大,竟也有如此凌厲的煞氣,十有八九是出身軍中。這樣的人物,怎麼會對她下手?
琸雲思來想去也不記得自己結過這麼大的仇家,一邊想一邊連連後退,高聲喝問道:“你是誰派來的?我與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竟要對我下這麼狠的手?我說你……”
她噼裡啪啦地問了一大堆,那蒙面人卻一聲不吭,手中的短刀卻愈發地狠毒,琸雲稍不留神,便被他劃破了衣袖,所幸冬天衣服穿得厚實,要不然,她的左胳膊恐怕已經廢了。
琸雲大怒,也不顧自己會不會受傷了,折腰欺身而近,手中匕首猶如毒舌直指那蒙面人的咽喉,竟是玉石俱焚的招數。那蒙面人到底惜命,不敢與琸雲硬碰硬,只得連連後退,口中怒道:“你這小子竟是不要命了麼!”
琸雲也不說話,手裡的匕首一劍接著一劍地朝那蒙面人刺去,全是不要命的打法。那蒙面人終究不敢硬來,一折身,竟從懷中掏出一支暗鏢朝琸雲小腹射來。琸雲慌忙揮著匕首去擋,終究還是被那暗鏢劃傷。
傷口先是一痛,旋即竟是一陣酥麻。
這不要臉的下流胚子,竟在暗鏢上使了毒!琸雲暗道不好,立刻往往大街上衝。那蒙面人卻不肯放過她,伸手過來攔。二人爭鬥間,琸雲忽聽得遠處隱隱傳來賀均平激動的聲音,“琸雲,方琸雲——”
這一聲在此時的琸雲聽來猶如天籟,她頓時喜形於色,蒙面人見狀知道今日沒法善了了,立刻收了刀飛快地從巷子裡溜走。
“琸雲,琸雲,你怎麼了?”
琸雲迷迷糊糊地看著賀均平影子越走越近,終於放心地暈了過去。
遠處的小樓裡,年輕男子立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