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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均平亦擠出笑臉來與眾人寒暄。他相貌生得好,個子也高,言行間自有一股自在灑脫的氣質,便是站在世家子弟陸鋒身邊也死毫不遜色。
刺史家大少爺瞅見這邊的熱鬧,也笑著過來與賀均平打招呼,罷了又眯起眼睛問:“怎麼就賀公子一個人,方家二公子人呢?莫不是上回把陸公子灌醉了,生怕被報復,故嚇得不敢來了?”那日琸雲在船上大出風頭後,刺史家大少爺便立刻使了人去查她,自然曉得賀均平與琸雲是一路的,故這才此一問。
圍觀眾人卻是頭一回聽說這個事兒,花魁大賽那晚有許多人在場,便是未曾親至的,也聽過傳言,自然也曉得琸雲如何盡出風頭,但也曉得她不過是個商戶,心中多少有些瞧不上眼,而今見賀均平竟與她一路,不由得甚是驚訝,旋即再看向賀均平的眼神便不復先前的客氣。
賀均平怎會將他們的態度轉變放在眼裡,淡然回道:“阿雲身子不適,在家裡頭休息。”
“身子不適?”刺史家大少爺顯是不信,斜著眼睛笑,“這也未免太巧了。莫非方公子是瞧不上咱們?”
賀均平實在不喜他這番做派,但礙著人家是官,實在不好直言駁斥,只沉著臉沒說話。刺史家大少爺沒想到他竟如此不給面子,立刻變了臉色,正欲發火,陸鋒見狀不好已經衝了過來,似笑非笑地將賀均平攔在身後,眯著眼睛看了刺史少爺一眼,道:“大公子若是要請人過來,就該早早下帖子,也好容得人提早準備。平哥兒早與我說過,那方公子前幾日出了趟遠門,長途奔波直到今兒中午才回來,一身疲憊不堪,哪還有精神來赴宴。”
刺史少爺雖不喜陸鋒替賀均平說話,但今日是陸鋒設宴,他無論如何也不好鬧事,只得忿忿地剜了賀均平一眼,一甩袖子氣沖沖地走開了。
他一走,便呼啦啦地帶走了一大**人。眾人見賀均平不過是個小小的商戶,竟如此不識抬舉,就算仗著陸鋒的勢,日後也難有成就。更何況,陸家雖勢大,但到底遠在京城,益州這地兒,終究是刺史老爺說了算,所以,他們還是一溜煙地跟在刺史少爺身後拍馬屁。
陸鋒將賀均平拉到僻靜的角落,盯著他看了半晌,忍不住笑起來,道:“真好,平哥兒你還是以前的脾氣。”這麼多年過去,又經歷過那麼多的事,他竟還是少時的囂張脾氣,陸鋒卻忽然覺得欣慰,從某種角度來說,至少這說明了賀均平這些年來過得還不錯,要不然,無論多麼鋒利的稜角都會被磨平。但賀均平還是賀均平,就算他外表變了許多,就算他看起來沉穩而冷靜,但骨子裡依舊是賀家那囂張又高傲的大少爺。
賀均平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訕訕地笑道:“恐怕我招惹了他,給表哥帶來了麻煩。”
陸鋒哼了一聲,對刺史少爺嗤之以鼻,搖頭道:“他算什麼東西,不過是仗著他老子的勢罷了。也就敢在外人面前囂張,在他老頭子面前乖得跟條狗似的。不過——”他話音一轉,眉頭微微蹙起,小聲叮囑道:“那小子雖幹不了什麼大事,但暗地裡捅刀子的事不少幹。我雖然在這裡,但難免有些看顧不周的地方。你自己要小心些。還有方姑娘那裡,”
他說起琸雲的時候心裡微微一顫,忽然有些難過,但面上卻不露分毫,依舊關切地道:“那小子並非無的放矢,他三番兩次地提到方姑娘,絕不會輕易罷手,恐怕以後還有得麻煩。你最好帶著方姑娘出去躲一躲,等這事兒慢慢過去了再回來。”
“讓我躲出去?”琸雲一邊吃著七嬸剛剛蒸好的綠豆糕,一邊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怕他,幹嘛要躲。刺史老爺一向講究名聲,不會縱著那紈絝兒子亂來的。”
賀均平苦著臉勸道:“那大少爺殺人放火的事不敢幹,可若是召你過去肆意侮辱又該如何是好?就你這脾氣比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