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仔細想想,他似乎有些懂了,卻又不想懂。
因為他害怕,怕那是……絕望。
好吧,我同意離婚。
司徒慎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人當頭給敲了一棒子,太突然太震驚,隨之而來的是漫天漫地的沉怒。
從倆人領證結婚的那一秒起,他似乎就已經習慣了對這段婚姻的不在意,同時也知道她的在意。所以也深知,無論他做了什麼,她都不會捨棄這段婚姻,就像是他在每次提出離婚時,也都會聽到她說不。
就像是無論什麼時候,無論發生過什麼,她始終都會在那裡,始終都會守著婚姻,把這一切都當做理所當然。
他從來沒有思慮過,或者可以說從來沒有想過,離婚這兩個字,會從她的嘴裡主動的提出來。
怎麼會,怎麼可能從她嘴裡說出來?
可她現在說,離婚……
“雨桐的孩子已經沒了,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一切都解決好了,她也不會在出現在我們之間!”當下他反應過來時,便立即想到季雨桐,所以他急的找回理智,嘗試著跟她解釋跟她保證。
她聽後,卻沒有一點的動容,反而眼神裡的那種走過的坎坷更深了些。
“我的耐心已經沒了,不想繼續堅持了。”
“司徒慎,沒有人會一直在原地等你。”
“我們……好聚好散。”
……
黑眸裡的瞳孔不停的縮,然後緩緩的闔上。
司徒慎還保持著剛剛那個姿勢,兩腿|間已經有些發僵,卻沒有動一下。
剛剛摁滅菸蒂的手緊緊的按在沙發扶手上,任由指骨繃得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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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日落。
晨光還是一樣靜好,似乎和往常沒有什麼不同,可有些東西已經轉圜不回。
家裡請的阿姨還是會準時的來上班,順便帶來了路上買的早餐,一樣樣盛出來從廚房拿到餐桌上擺好,都是新鮮的,熱氣騰騰的。
秦蘇幫忙將最後一樣端出來後,就走上了樓。
看了眼隔壁的臥室,她抿了抿嘴唇,推開門走了進去,腳步停在窗邊的地桌上。手抵在邊緣處半蹲下|身子,同時從筆筒裡抽出了一根筆。
稍稍頓了頓,手指在上面收緊著力道。
當他將那份東西交給她時,她還記得自己表現的很雲淡風輕,似乎從來都沒有當回事過。
就像是,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天真的要籤。
喘了兩口氣,秦蘇伸手拉開了抽屜,將裡面的東西都往上摞,卻沒有能找到放在最底層時自己想要的。
皺了皺眉,她乾脆坐下來,將抽屜也都整個抽出來,裡面所有的東西一個不留的全部空出來,一樣樣的檢查過來,卻仍舊沒有那份塵封很久的檔案。
不禁怔了怔,隨即便將所有的抽屜全部拉了出來,像是剛剛那樣,每一個都仔仔細細的找了遍,折騰的都快將整個地桌給掀過來了,卻仍舊沒有任何的發現。
秦蘇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記憶出了問題。
浴室的門被拉開,剛剛踩在小板凳上洗漱的小傢伙蹦跳的跑出來,一邊扒拉著身上套著的海綿寶寶睡衣,一邊拿著要換的衣服往腦袋上套,模樣可愛極了。
“舟舟。”秦蘇想到某種可能,所以她喊著。
“呃!”小傢伙剛將小腦袋瓜從衣領間掙扎出來,顛顛的跑到她跟前,眨巴著眼睛看她,“媽媽,是不是可以吃早餐了呀,有沒有我愛吃的豆沙餡燒餅!”
“嗯嗯,都有。”她點頭,伸手幫忙將他的小衣服穿好,隨即瞥了眼地桌的抽屜,繼續著,“舟舟,你有沒有動過媽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