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在教室、廁所和停車場三點一線地移動,其他地方統統都不去,就是為了避免見到任何不想見的人。
他好像有了一個新朋友,就是向劍,這人大大咧咧,說起話來沒心沒肺,趙醒歸覺得和他相處沒什麼壓力,兩個大男生躲在教室角落裡,有時候也會簡單地聊聊天。
向劍成績很一般,喜歡踢足球,場上位置是守門員,每次看過精彩的足球比賽,他都會在朋友圈寫幾百字的技戰術分析。向劍握著拳對趙醒歸說,他的夢想是做一名體育記者。
趙醒歸還知道了向劍的一個小秘密,他暗戀班裡的一個女生金筱雪。坐在最後一排,向劍時常託著下巴,痴漢般地望著金筱雪的背影。
趙醒歸覺得好笑,不禁又想起自己,是不是在卓老師眼裡,他也是如此痴漢?
卓蘊的確在為趙醒歸而發愁。
她自認為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可那小孩卻並未太過收斂。
卓蘊實在見不得趙醒歸的眼神,那雙漂亮的眼睛裡蘊含著太多情緒,每次看著她時,她整顆心都會提起來,像被羽毛撓著,那感受太過酸爽,令她叫苦不迭。
天氣越來越冷,這時已是十一月下旬,到了吃火鍋的好季節,卓蘊和蘇漫琴坐在火鍋店裡,一邊涮著菜料,一邊閒聊天。
彭凱文和倪航去拿調料了,蘇漫琴問卓蘊:「你那便宜未婚夫最近有聯絡你麼?」
卓蘊在辣鍋裡涮著羊肉卷:「別提他了,這人有病,給我寄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什麼手鍊、靴子、包包,我都沒拆,直接寄回家去讓我媽處理。」
她夾起肉卷,蘸過調料後送進嘴裡,趁兩個男生還沒回來,小聲問蘇漫琴:「漫,我問你個問題,你說,在不辭職的前提下,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紫柳郡弟弟徹底對我斷了念頭啊?」
蘇漫琴聳著肩嗤嗤地笑,反問她:「他還對你有意思啊?」
「嗐,別提了。」卓蘊好頭疼,「他以前還挺端著的,現在就差在額頭上光明正大地貼上『我喜歡你』這四個字了,我實在不太吃得消,但又真的不想辭職,好煩啊!」
蘇漫琴搖頭晃腦開始吟詩:「少男的愛就像烈火,而你就是一壺汽油,每當你們相見,就是火上澆油,砰!越燒越旺,那愛意,永無止境。」
卓蘊嘴角抽抽:「這是什麼詩?誰寫的?」
蘇漫琴:「我寫的。」
「臥槽!」卓蘊拍著腦門哀嚎,「我說真的呀,你幫我想想辦法!」
蘇漫琴說:「誰讓你向他坦白你不喜歡石靖承的?本來石靖承還能做個擋箭牌,現在可好,他……」
卓蘊抬起頭,看到彭凱文和倪航回來了,趕緊制止蘇漫琴:「先不說了,回寢室再聊。」
兩個男生坐下來,蘇漫琴瞄了彭凱文一眼,對卓蘊說:「其實,你可以問問kev啊,他有經驗,人家之前對你一往情深過,現在不也淡了麼,他都看上他們學校一個大一小師妹了,最近正追著呢。」
卓蘊與彭凱文對視,看到他身上鮮艷的毛衣,「噗」一下笑出來:「如果是想讓紫柳郡弟弟另有新歡,那我覺得很難,他在學校幾乎不和女孩說話的。」
彭凱文沒明白,問:「紫柳郡弟弟是誰?」
蘇漫琴說:「一個十七八歲的小男孩,喜歡卓蘊,卓蘊想拒了他,又不想和他斷了聯絡,不想傷害人家,你是男生,你說說有什麼好辦法沒?」
彭凱文驚呼:「哇哦!姐弟戀啊?」
卓蘊瞪他:「瞎說什麼呢?!」
一直沉默的倪航突然插嘴了:「我覺得,卓師姐可以虛構一個喜歡的人。」
卓蘊一愣:「虛構一個喜歡的人?誰啊?」
「虛構嘛,哪裡來的誰。」倪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