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過,有片落葉飄到趙醒歸的頭髮上,卓蘊伸手將葉片取下,趙醒歸感受到她的手指拂過他的發梢,又看到她手裡的那片小黃葉,卓蘊將葉片丟到地上,站起身說:「那我回寢室了,蘇漫琴在等我帶飯呢。」
她沖遠處的苗叔揮揮手,轉身走上去寢室的路。
趙醒歸轉了下輪椅,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的背影,直到卓蘊徹底地消失在人群裡,他才鬱悶地低下頭去。
——
關於辭職,卓蘊的態度就一個——不願意!
適當地疏遠,她可以接受,也是她能想到的唯一辦法。
她要證明自己,證明她可以做一個合格的家教,她決定與趙醒歸保持恰當的距離,逐漸斷了少年那顆蕩漾的春心。
十幾歲時的青春期,誰沒有過呢?很簡單就會喜歡上一個人啊,可能幾個月後就不喜歡了。
卓蘊十五、六歲時還傻乎乎地對石靖承有過好感,後來不都變厭惡了麼?
卓蘊覺得趙醒歸對她的喜歡,就是那種青春期少男對漂亮女孩的愛慕,純看臉的,來得快去得也快,冷處理一段時間,就會淡了。
到那時候,她一定要驕傲地對蘇漫琴說:看吧!我處理得多好!我早就說過,是他喜歡我,不是我喜歡他!
無論如何,她就是不想辭職。
她喜歡去紫柳郡,想要見到趙醒歸,她想陪著他讀完高二,看他升上高三,一直到他參加高考。
趙醒歸高考時,她剛好大學畢業,她想看到他收到心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這樣,以後不管她去哪兒,去做什麼,想到這兩年的陪讀經歷,想到這個可愛的、要靠輪椅代步的小少年,她大概都會欣慰地笑出聲來。
卓蘊把一切都設想得很好,就像鋪了一條大道,她只管循規蹈矩地往前走就行,卻沒料到,這大道會生出一條岔路,一條非常非常狹窄的路,卻把事情往另一個方向引了過去。
週一,她陪趙醒歸排隊買甜點。
週二、週四,她去紫柳郡給趙醒歸「上課」。
週五,很意外的,她被久未聯絡的丁虹老師叫去了辦公室。
大三沒有英語課,丁虹早已經不教卓蘊了,電話裡的語氣卻很嚴肅,卓蘊預感到,事情可能會和趙醒歸有關。
她坐在丁虹辦公桌旁,丁虹拿出一個快遞信封,推給她:「我今早收到的快遞,是外省寄來的,我查過,寄件人匿名,你看看,再解釋一下。」
卓蘊從信封裡把東西掏出來,三張洗出來的7寸照片,還有一封機打信。
照片上果然是她和趙醒歸。
第一張,是他們在那家甜品店門口排隊,她背對著鏡頭,抬手擼著趙醒歸的頭髮,輪椅上的趙醒歸仰起臉看她,臉上帶著微笑。
第二張,依舊是排隊,她彎著腰,趙醒歸雙手攏著她耳朵,在她耳邊說悄悄話。
第三張,是在去停車場前的分岔路口,她半蹲在趙醒歸的輪椅前,這一次拍到的是她的正臉、趙醒歸的背影,好笑的是,她的手和第一張一樣,又伸在趙醒歸的腦袋上。
卓蘊拿起那封機打信,裡面寫著,照片上的女生叫卓蘊,是a大管理學院工商管理專業201x級x班的在校生,年齡21歲。男生叫趙醒歸,是錢塘二中高一3班在校生,一名截癱患者,靠輪椅代步,年齡未滿18歲。
信的內容就是指控,說卓蘊是趙醒歸的家教老師,見他家境殷實,便以美色勾引未成年高中在校男生,道德敗壞,傷風敗俗,疑似犯法,所作所為令a大蒙羞。
為了保護趙醒歸未成年人的身份,對方先行警告,要求卓蘊立刻停止給趙醒歸做家教。要不然,對方就把事情向她所在的學院曝光,再通知給二中校方,甚至向社會公開,讓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