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然從牆頭竄出一個頭來,“豬,我們去撈魚。”
然後,小胖子朱一紅隨在張然的身後,打著手電筒,哈欠連連。
張然小心翼翼的沒進池塘,伸出手,將朱一紅抱進水裡。
“你怎麼一下水,水面就漲起來了。”
朱一紅不滿,“哼,我不跟你玩兒了。”
其實,她不過是圖一時嘴快,真正到了魚兒淪為盤中餐時,朱一紅的食量一個頂三個,她哪能說不玩兒就不玩兒。
可是,水太深,她站在水裡也能睡著,實在困得不行,張然只能嘆氣,收拾好漁具,將她背起,帶回了家。
這對於張然可是巨大的挑戰,每走一步都需要拿出董存瑞炸碉堡的勇氣和決心,因而,當他成功到達目的地,他真想為自己升起一面紅旗。
小胖子睡得很沉,打呼嚕的節奏一點也不含糊,鏗鏘有力,抑揚頓挫。
作為長輩的張然再次嘆息,一邊咒罵著,一邊給她洗臉洗腳。
其實,即便張然自己不知道,朱一紅也能察覺到,張然對自己真的很好,他罵她,欺負她,可是,他絕不允許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如此對待她。
一面惡言相向,一面把所有好的都給她,包括自己的零花錢、壓歲錢、玩具、食物……
回憶是牢籠,將朱一紅困得死死的。困獸之鬥註定是場惡戰,不如就這樣被動的等待宣判。
她消極以對。
這個夏天一如既往的炎熱。
站在太陽下,朱一紅的表情很扭曲,一隻手撐在額頭,一隻手來回扇動。
書上常說多事之秋,可是,夏天一樣很多事。
回寢室的必經之路上遇上葉詩文的男朋友,坐在花壇,表情很深沉。
朱一紅遠遠看見他,本想友好的打個招呼,可是,對方太深沉了,不知道打招呼算不算打擾。
輕輕的走過,倒是對方叫住了她。
奇了怪了,兩人交集不多,算下來,寢室裡,似乎宋曦與他的接觸更多一些。
宋曦那種三好生的性子,逢人一張笑臉,和誰都能打成一片,朱一紅羨慕極了。
比如,同樣是葉詩文的朋友,朱一紅卻連這位公子哥的名字都不知道,每次說起他,都是代號“四個煙囪”,那些不明所以的人總是以為她在暗指某個排洩功能很強大的誰誰誰。
公子哥叫住她,並邀請她去附近的咖啡館喝咖啡。
朱一紅困惑,這附近根本沒有咖啡館啊,最高階的會所就是一公里外的茶館,五毛一碗,免費續水,老太太、老大爺聚集在此處,打麻將、打撲克,輸了五塊錢,黯然神傷,“今天又輸大了,手氣真背。”
當然,這個問題不勞她考慮,以公子哥坐騎的時速來看,只要不出中國版圖,都算附近。
而她應該考慮的問題是,對於一個不相熟的人的邀請,她應該如何拒絕。
“謝謝,我下午還有課呢。”
公子哥沒有說話,可是他的眼神足以拆穿她的謊言。
半晌,“我只是想和你說說話……”
乖乖,這玩兒的是哪一處,被一個唇紅齒白的翩翩少年……這麼柔情似水的一看,可是會出事的。
我的意志足以防洪……告訴你,想用眼神擊垮我,“好吧!你帶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就是假裝被你擊垮,然後拆穿你的伎倆。
朱一紅坐進車裡,忿忿的想著,不過,也只是想想。
五分鐘後,朱一紅站在某會所的大廳,是真的很大很大的廳,大到令她眩暈。
當她被領到一個包間內,她輕輕、輕輕的坐到椅子上,天啊!這把又是雕花,又是實木的椅子應該很貴吧!她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