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是個老太太,頭髮花白,佝僂著脊背隆起一個大包。
穿著一身黑白相間的裙子,裙襬掃過地面沾了一層的黑灰。
好似有點耳背,瞪大一雙渾濁的眼睛,努力去傾聽奧丁羅的話,“小夥子,你說什麼?老太太我沒聽清。”
奧丁羅耐著性子加大音量,第一百零一次重複道:“我,說,我,要,換,房!”
老太太揉了揉耳朵,哎喲了一聲,“小夥子,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奧丁羅徹底歇氣了,無奈地看了看身邊的隊友,“抱歉,這房間怕是換不了了。”
一百個金幣呢,即使是換不了,那也要硬著頭皮住下去不是?
要不然不是白給白打水漂了嗎?
很明顯那房東就是不想退房,所以才會裝作聽不見的樣子。
要不然奧丁羅是怎麼在她手裡租房的?
狐疑的幾雙目光落在奧丁羅身上,異口同聲問道:“你到底是怎麼在她那兒租住的?”
奧丁羅腳步頓時僵在原地,“我當時在尋找房子來著,可問了一圈,這裡的房子基本上都沒有租借的。所以最後,是一個破小孩給我介紹的這裡。”
幾人面面相覷,一同往租借的房子走去,塞西爾壓低聲音,“隊長的智商,好像不太行?”
寧憂眉梢微挑接過話來,“我說幾位,你們和他相處那麼久,現在才明白這個問題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費德蒙嘆了口氣,“那又怎麼樣?那金幣可是隊長自己的私有財產,而我們是個窮光蛋。”
“是嗎?你們也知道自己是個窮光蛋?我還以為你們不知道呢。”奧丁羅咬牙切齒的聲音出現在兩人身後,隨後雙手搭在兩人肩膀上,一個腦袋擠在中間。
看了這個又看那個,“親愛的刺客,親愛的寧憂,你們在背後這樣說人壞話,好像有些不太好?”
寧憂肩膀一塌,肩上的手就無力地垂落了下去,“先回去吧,我快餓死了。”
真的快餓死了,這段時間風塵僕僕趕路,吃的住的都不是很好。
一路下來人瘦了一圈不說,就連全身上下都是疲憊的。
他現在只想收拾好那間屋子,然後吃頓熱乎乎的飯,喝杯水,倒頭就睡。
他的失眠症,跟著這幾個傢伙,說不定在無聲無息之間就被他們治好了。
奧丁羅盯著他的背影,眼眸微眯。
塞西爾朝他靠近,“隊長,你看他的眼神怎麼這麼想刀人?”
“這寧憂,不簡單吶。”奧丁羅輕笑了一聲,壓低了聲音,“你看這一路上跟著我們同吃同睡,可從第一面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他這人有些不好惹。”
塞西爾點頭贊同,一手摸著下巴盯著寧憂的背影,“隊長說的對,這人也太能懂得蟄伏了。沒想到這段日子,都被他給堅持下來了。”
寧憂每次升起想跑的念頭時,都會被奧丁羅察覺到,巧妙的讓他留下來。
留下來後為了觀察他,這路上可謂是在可勁的折騰人。
倒是沒想到,這寧憂完全和第一次見到時候不一樣。
寧憂應該是個處尊尊貴的人,他不應該能如此平靜才是。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
忙碌了差不多一晚的時間,住的地方終於煥然一新。
幾人找到屬於自己的房間,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了起來。
唯獨寧憂翻來覆去睡不著,睡不著就算了,太陽穴的青筋一鼓一鼓地跳著,格外難受。
寧憂從床上坐起來,套上鞋子往外走去。
蜿蜒的樓梯隱藏在漆黑的陰暗裡,好似一條幽深的道路,看不到見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