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蕭崇琰入學府,女帝卻命令清梧衛首領頁安一路追隨護衛,甚至還請秦柯然這位地位尊崇的東郡王親來落河觀禮壓陣。
如此愛寵與看重,蕭重琰又怎麼可能會是與女帝勢如水火的北地魔君蕭翊?
裴宣念及自己曾在蕭重琰心湖內所見,沉吟道:「觀他出劍,劍心通明,已然自成一體,且光憑自身劍意,便能夠引動不行劍劍鳴,種種跡象,都很像當年那位小師叔。」
天生劍骨圓滿,可與劍靈交流,號令萬劍,是海外大陸西境劍宗的劍主最為外界所熟悉的特徵。
秦柯然皺眉:「你是說女帝已經與西境劍宗私下聯盟?海的那邊要插手滄瀾大陸?」
裴宣反問:「一個蕭崇琰,一個顧璟,還不夠嗎?」
「顧璟的那把琴,是星河殿殿主御器,他不能動。但蕭崇琰若真是西境劍宗劍主,那便是劍宗下一任太上長老,又一個小師叔——你可承受得起殺死他的後果?」裴宣提醒道,「別忘了,他身上還有小師叔的劍意。」
「他擋了我的路,就該死。」秦柯然漫不經心垂首,同樣看向腳下那道少年身影,神色漠然,「更何況就這個病秧子的身體……都不需要我出手,他只要多出兩劍,自己就會先承受不住。」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勸你。只不過還有一事要問你——」裴宣早知對方會是這般態度,聞言也不再勸,只是慢條斯理撫摸青鳥背脊,問道,「凌家那個少年體內鬼念仍在,一直留在學府總會露出破綻,你對此做何打算?」
「那個劍修?」秦柯然想了想,忽然一笑,慢吞吞開口,「既然他沒死,那我正好再用一回,如果能將蕭崇琰除掉最好,如若不能——只要能讓女帝分心,衝擊神無失敗,這顆棋子也不算白白浪費。」
裴宣得了回應,很乾脆不再過問:「你自己處理乾淨,別留下把柄,此事我不會出手。」
秦柯然聞言,頓時一臉似笑非笑看來,問道:「怎麼,中洲是要作壁上觀,兩不相幫?」
「東郡王不正是如此希望?」裴宣同樣面帶溫和笑意,分毫不讓直視秦柯然,眼中卻是一片漠然:「東璜國事,中洲不會插手,誰登上帝位,誰就是中洲的盟友。」
此話落下,望道峰頂一時極靜。
秦柯然沉著臉看他許久,驀地嗤笑一聲,負手轉身,大踏步離去。
「轉告神皇,本王必不會讓他失望。」
「那便拭目以待了。」
身後傳來遙遙回應,裴宣嘴角噙笑,悠然俯瞰腳下落河學府山河,手中捏著一方絲帛輕輕擦拭指尖。
在他腳下,纖塵不染的木地板間,卻有一團翠綠染紅的身影蜷縮在地,一動不動。
片刻後,裴宣的手指微松,那方絲帛便飄然落下,恰好落在那團身影之上。
絲帛下,露出一隻青鳥,身體依舊溫熱,剛剛死去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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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撲——」
碧湖旁河畔廣場,青鳥來回穿梭,學府生聚集在此,到處都是落下的靈訊,好不熱鬧。
渡船已經靠岸,今年的新生正在陸續走下,岸上學府生一個個都翹長了脖子,各自施展手段,只為多瞧見幾分熱鬧。
今年學府招生可謂一波三折,事故頻發,其中有三人最令人矚目。
顧璟與頁安這等資質逆天的天才人物風頭正盛,自不必多說,可三人中,卻是蕭崇琰所受關注最多。
這位紫玉認定毫無修行資質,卻獨獨被裴宣師叔看重的少年,因其極盛的容貌與極差的修為,其廢物美人的名號不脛而走,已然為整個落河學府熟知,而在向來慕強的修真界,這個名號自然充滿了奚落與嘲諷之意。
除此之外,凌容青獲罪一事也已傳開,不少人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