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若玉筍,色如皎月。」這便是不知客密檔中所記載的幽澗花注詞,恰與他們所見相符。
兩人對視一眼,顧璟肯定說道:「這便是幽澗花。」
「只是其中生機盡滅,已不可再開花。」顧璟以指尖輕觸花苞,渡去靈力卻毫無反應,頓時有些可惜。
幽澗花的生長習性極為特殊苛刻,存活極難,在未竟嶺中應當也只有這一小片花田,卻也只剩一片殘骸。
而他們所需要的幽澗花,卻是完完整整,具備靈氣的活物。
蕭崇琰聞言卻並不如何可惜,只是「嗯」了一聲,想起小師叔於不知客秘檔內的那兩筆塗鴉,若有所思看著那幽澗花,神情微動。
「以心頭血澆灌,可令其死而復生。」
這是小師叔留於那密檔的,唯一可解眼下困局的方法。
而在這個方法之後,其實還有兩句更為詳細的記錄,進一步解釋道。
「以心血澆灌之法存有限制,非人魔混血則無效用。」
「『以死回生』亦可解此法。」
「不可。」
顧璟顯然也在同一時間想到同樣方法,不贊同看他一眼,開口道:「你的身體本就不允許再經任何損耗,以心血澆灌之法不必再提。」
蕭崇琰沉默一瞬,然後說道:「我不會如此。」
即便他以心血澆灌,亦不會起任何作用。
因此眼下兩人若想令幽澗花重開,那便唯有——
「鬼族的『以死回生』。」顧璟的語氣帶著些猶疑,「未竟嶺內必有高階鬼族看守鬼域投影,這不難尋到,只不過若要迫使鬼族施展此法,恐怕不易。」
蕭崇琰看顧璟一眼,搖了搖頭,道:「不難。」
「『以死回生』的根本,不過是大量具有靈力的鬼氣。」他受傷很重,因此今夜說話很少,此時微微皺著眉,一點點慢慢說道,「鬼族心湖間飼養的鬼念,就是他們的力量本源。」
「所以但凡有鬼族來犯……咳咳……咳咳咳!」
蕭崇琰忽然劇烈咳嗽起來,在顧璟的攙扶下勉力倚靠在樹下,取出方帕擦拭唇邊溢位的鮮血,斷斷續續地開口。
「便如這幾個一般,咳咳……咳——殺了便是。」
在他神情平靜的注視下,自溫泉那頭有數十道黑影御風而至,落在草坪四周,緩慢向二人包抄而來。
來人身披黑色斗篷,遮住身形樣貌,只露出一雙雙猩紅重瞳,在夜色中跳動著嗜血殘忍的意味。
其中有一人冷笑開口,刀鋒直指樹下重傷在身,無法行動的白衣少年。
「說得不錯,親王殿下。我們——來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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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崇琰與顧璟對視一眼,彼此眼中的意思都不需透過心湖言語,便能被對方悉數知曉。
顧璟說的是:「來得正好。」
蕭崇琰則是:「快點解決。」
於是鬼影重重下刀光四起,樹下琴聲錚錚如裂帛,化作清和中正劍氣縱橫場間,所過之處鬼影紛紛敗退,無聲哀嚎而亡。
圍繞在樹下的鬼族不消片刻便被清除乾淨,顧璟單手抱琴,向鬼影更深處而去,漸漸走遠。
琴聲轉為幽幽切切,斷續嗚咽,如同漫不經心隨手撥弄,幾不成調,像是絲毫不將對手放在眼裡。
樹下,蕭崇琰懶懶攏著手爐,神色淡漠注視著四周鬼族屍體化為黑霧消散,並不以為意。
這些行事囂張的鬼族刺客,與曾經他於東璜邊境遭遇的那些刺客如出一轍,又是鬼物傀儡而已,本就經不住顧璟一擊。
而這些鬼物傀儡體內雖有鬼念,卻只為控制傀儡,並無他用,非蕭崇琰所需。
因此他只臉色淡淡坐在樹下,不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