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那罪人崖中的兩個叛逆仍是抱一境大修行者,只不過他們空有一身修為,卻再也無法用出。
這抱一境的修為與境界,是為了保他們在接下來殘忍可怕的三百年酷刑下無法死去,只能始終清醒著看到自己被寸寸削皮刮肉,漸漸成為一具骨架,眼睜睜看著自己一點點腐爛發臭,逐漸走向死亡卻無能為力。
北地的手段,只會比任何地方都更可怕。
蕭崇琰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他們背叛滄瀾,背叛落河,背叛於你,自然要付出代價。」
背叛滄瀾與落河本就罪無可赦。
而他們竟然令顧璟失望至此,這讓他很不高興。
他的師兄,怎能因為這等無知蠢笨的叛徒而牽動心緒?
他也要為顧璟出氣。
「死亡是最仁慈的懲罰,而他們將永世得不到賜予。」
罪人崖中,唯有無限絕望與痛苦的餘生。
—
在整座大陸都在為那滅世一般的靈火驚懼不已,為蕭崇琰與顧璟那兩劍心潮澎湃不能自已的時候,大陸中部與北部,那再度成為整座天下議論中心的二人,卻不約而同御劍遠遊。
他們相匯於滄瀾大陸最南端的南島,那片與世隔絕的靈族土地。
「燼夜被抹去自我意識,成為只知殺人的工具;而凌容青那日在河畔所見,容芮的主人身邊亦有靈火環繞。」
兩人並肩而行,顧璟率先開口,將目前所得一一道出。
「秦柯然記憶中曾出現過一模一樣的靈火,蘇曼也提到過『那個人』。」蕭崇琰的聲音有些冷,「滄瀾大陸的九天亞聖,竟被一人操控至此。」
「這個人操控著整座滄瀾大陸,且與鬼族、靈族皆脫不開幹係。」
「那個人篤定我於天柱下隕落後還會回來,便是知道我欲借鬼道轉世重修。」
「你懷疑鬼域之主?」
「他們的目的……是一致的。」
「但鬼域之主不可降臨滄瀾。」
「所以滄瀾大陸有人身在高位,與鬼同行。」
與往常每一次那樣,兩人互相問答,來回言語間,便將一切都梳理分明。
在那個人控制下的秦柯然、蘇曼都已經死去,裴宣與容芮並不會輕易鬆口,而唯有被蕭崇琰控制起來的燼夜,那位不留人的首席刺客,如今成了二人唯一的突破口。
他們來到南島的時候,少祭祀承殊親自前來迎接。
「見過冕下與仙尊。」
承殊自最開始便從老師冉經秋那處得知二人身份,因而並不見多少驚訝之色,神情一派從容,言行舉止間帶著大祭祀一脈向來極能唬人的清雅飄渺姿態,讓蕭崇琰難得欣賞得多看了幾眼。
靈族的後輩,又是冉經秋教出來的,到底是不同。
一經對比,他與顧璟各自的學生都有那麼點一言難盡。
「聞老尚在守著南島大陣,族長大人仍在閉關未出,兩位還請同我一道去祭祀所。」
承殊禮數周到地帶著二人透過大陣,待三人於祭祀所大殿內站定,承殊揮退所有侍者,輕聲開口:「右祭祀已於數日前被擒,由老師帶上了天空城,如今祭司所以晚輩為主,兩位前輩在南島不必顧忌太多,可自由行事。」
蕭崇琰點了點頭,袖袍微揚,接著便有一座劍氣牢籠憑空出現,落於大殿。
被囚於劍氣牢籠間的,正是白髮刺客燼夜。
「此人名喚燼夜,乃不留人首席刺客,是你靈族中人。」他朝自燼夜出現,神情便有些微疑的承殊說道,「他如今被某種力量控制,便如只知殺戮的傀儡,曾經的記憶全無。但靈族的心湖靈脈較為特殊,我們並不瞭解,還需麻煩你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