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他下一句話證實了我的猜測:“都懷孕了還上什麼班,你現在要做的是在家養胎。等下我就跟校長說,幫你把這工作辭了。”他倒是一錘定音,做下了決定。
深吸了口氣,放緩語氣跟他打商量:“許子揚,沒有孕婦養胎說從懷孕養到生的,很多準媽媽都是工作到七八個月時才開始休產假。”我現在才兩個多月,時間還長著呢,難道每天就坐在家中,顧名思義為養胎?
“工作到七八個月?”許子揚聲音高揚,面露不敢置信,“絕不可能。”
我是被他強行帶出學校的,說用強也不盡然,他半強迫半威脅地環住我腰說:“你是希望我抱著你走,還是自己走?”最後我自然選擇了後者,因為抱著出去的話,丟不起這個人。至於我跟他的關係,倒也不用多費口舌解釋,原來那場洪災時校長等人已可窺知了。
在寶寶這件事上,許子揚有著非比尋常的固執。回到他的住處後,他就告訴我上午他去找房子了。這個地方是幹部宿舍,既然我來了,就不能再像以前那般無所謂的住在這裡。我想開口說其實可以分開住,他住這裡,我住教工宿舍,但看他那慎人的臉色,還是作罷。
然後就我任職老師的工作一事,展開了激烈的爭論。他堅決不同意我再去工作,說萬一有個閃失什麼,磕磕碰碰的,非同小可。我實在氣不過反問他:“哪裡會有那麼多萬一啊?而且,醫生也說了,孕婦必須有適當的運動,不能長期閒覆在家的。”
“有這麼說?”他遲疑地問,我翻了個白眼,“不信你去問醫生啊。”哪知他果真點頭,“下午我們就去趟醫院,再作個檢檢視看,你顛簸那麼遠的路到這裡,可別有個什麼影響。”
這回我辯駁無力了,他這人執拗起來強勢的不行,就該什麼都圍著他轉。
鄉鎮地區不像省城那邊有特設的婦產科醫院之類的,走進鄉鎮醫院,籠統的大致檢查一番,等到B超報告出來時,醫生朝那紙上圖片隨意一點,跟許子揚說那就是孩子,之後他就抱著那張紙一直看,嘴角咧得很開。我看他的樣子,都有點神經兮兮了。
回頭我問他:“你看得懂?”他居然還點頭了,拉著我指著某處說這是寶寶,實則那不過是個小點點,兩個多月的小生命,根本還沒有真正的形態。我唯有不理會他,否則我敢打賭,他絕對會蹬鼻子上臉,整天拉著我看那張圖片的。
房子落實的很快,是個兩層屋的民居,比起他原來的幹部宿舍要寬敞明亮許多,當然比我的教工宿舍更為好。住進去的第一晚,許子揚就搬來兩張躺椅,我們一起躺在院子裡,仰頭看著頭頂的星空,他握緊了我的手道:“淺淺,我真的從未想過有這麼一天。”
他的話含糊不明,是從未想過能與我在一起呢?還是從未想過他會真的落魄?我直接把疑問問了出來,再在一起後,就不想心裡留著什麼疑惑,然後滾雪球般越滾越大。
“我以為這次下了狠心,你是再也不會回來了,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天拉著你的手。”
“那你還會鬆開嗎?”
“再也不會,不管你以後怎麼鬧,我都不會再鬆開。”
我怒瞪向他:“憑什麼說是我鬧?我哪裡鬧了?”
“好好好,你沒鬧,都是我自個瞎折騰呢。”他連忙投降,自從從醫生那得知孕婦懷孕期間情緒很重要,必須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情後,他一改那惡霸的個性,不敢說唯命是從,但卻在“合理有效”的範圍內會對我謙讓。
比如這個“合理有效”範圍,就是他允許我去上半天班,下班後不能把心思都撲在教案上,勉強同意讓我堅持到五個月的時候再開始休產假。做這個讓步,他像是割肉般難受。
忽然指上一涼,我驚訝地低頭去看,無名指被他套上了銀色指環,心倏然而動,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