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確來說,由於我對凜世太過異常的行動感到擔憂,所以不著痕跡地探問過。
「啊,水球社是不是有個……叫三劍的女生?」
在晚餐餐桌上,食慾不振的我邊用叉子戳弄起司漢堡排,邊這麼詢問。妹妹這個充滿精神的運動少女一如往常地呈現飢腸轆轆的狀態,她一邊大吃大喝,一邊神色如常地回答:
「嗯,是凜世嘛。她是我的朋友喔。」
「是超級好朋友?還是競爭對手?」
「就是普通朋友啊。老哥會在意我的社團活動,這還真稀奇呢,你打算來參觀下次的比賽嗎?」
妹妹的眼睛閃閃發光,趨前靠向我。不不不,話題怎麼會跑到那個方向!
「呃,沒有,我不會去看你比賽的!」
「你就去看嘛。真是個冷淡的哥哥。」
老媽邊喝茶邊這麼說。反正母親還是無法瞭解兒子的……男性的心情吧?
「然後呢,凜世怎麼了嗎?」
妹妹這麼問,不過要是要發展成「來看我比賽」的話題會很麻煩,所以我說:
「沒、沒有啊,哪有怎麼了?啊,對了,得去抄經才行!」
我很勉強地矇混過去,逃離餐桌旁。
「老哥——你不吃漢堡排的話,我就吃掉囉——」
妹妹的聲音從背後追來,但我以超越音速的速度跑回房間。
為了抄經,我攤開比叡送我的大藏經經文。
接著,我為了沉澱心情而開始慢慢抄經,但完全無法平靜。握著筆的手在顫抖,筆劃歪歪扭扭,最後我發出「啊啊!?」的哀號,抱頭苦思。
「為什麼我會被盯上啊?我明明過著完全不跟女生扯上關係,平靜安穩的悟道日子啊!我做了什麼會受到佛祖責罰的事情嗎?」
總之,根據妹妹的說法,凜世並不是競爭對手,所以她不是基於對妹妹的怨恨而襲擊我的?話雖如此,但凜世自稱為「好朋友」,而妹妹說她是「朋友」。關於這點,兩者之間好像有微妙的落差。
包括妹妹在內,女孩子會在何時何地被踩到地雷都很難以捉摸,所以妹妹或許在不知不覺間遭到怨恨……就在思考這些事情時,我的頭痛了起來。
不知道自己為何被盯上,是件讓人毛骨悚然又不安的事。我每晚都會作被凜世追著跑的惡夢,在渾身大汗中醒過來。這時候大多是半夜兩三點,之後我的頭腦就會清醒得睡不著,因此我的睡眠完全不足。
「日向同學好像消瘦了呢~……」
比叡跟高野很擔心睡眠不足的我,一步也不離開我的身旁。明明是男生還一起上廁所,這看起來實在很蠢,但他們沒有露出任何不樂意的表情,一直陪伴著我。不愧是功力高深的佛教徒,慈悲為懷的等級就是不同。
「因為我會作惡夢。」
「哎,被追得這麼緊,教你別在意就太勉強你了?再過個三天,她會不會就放棄了呢~……」
注意到躲在走廊另一端的牆壁後方、稍微探出頭來監視著我的凜世,比叡發出嘆息。一被比叡發現,凜世就慌張地躲到牆壁後面。但是她又不死心地悄——悄探出頭來。
「我有種變成無耳芳一的感覺。」
我想起一則故事。被惡靈纏身的芳一,為了保身而躲在寺院中,雖然他一邊唸誦崇高的經文,試圖逼退惡靈,但最後還是被摘下耳朵。與無耳芳一不同的地方是,芳一隻是被拿掉耳朵,凜世卻明顯對我懷有殺意。
「對說了『我喜歡你』的告白物件,以殺人的勁道使出裸絞技,就常識而言根本是不可能的吧?」
「或許她就是所謂的傲嬌哪~」
「她沒有任何嬌的要素吧。」
「哎,有句俗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