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攻不進來,就拿磚頭瓦塊拼命往裡砸。郭宇有點吃不消,就把老六叫過去幫忙。
“大陸農民怎麼這麼兇?不就騎了騎他的驢嗎?至於這麼玩命嗎?”郭宇大喊著砸開一塊磚頭。
“這你不懂了吧?他們不玩命,怎麼把國民黨趕你們島上去的?騎驢事小,在驢上照相事大,尤其是一個穿低胸裝的女人騎著他們的驢照相,這叫侮辱無產階級生產工具。”
“哪有這麼損人的,陳麥!你說我侮辱了一隻驢?”田曉玲站起來大叫,一塊石頭飛來,砸在她後面的櫃子上,碎得稀里嘩啦。田曉玲又尖叫一聲鑽在了桌子下。
她們倆躲在櫃檯後面,哇哇叫著躲避著飛來的磚頭瓦片和啤酒瓶子。老六幫著郭宇堵後門,見桌子下面有一捆閃光雷花炮,估計是誰結婚沒用完的。他分了郭宇和陳麥一人兩隻。外邊的人沒料到這手,被炸得四散奔逃。但這也更加激怒了他們,有人已經叫嚷著回去取炸藥,炸死這幾個不識相的小流氓。陳麥和郭宇對視一眼,都有些絕望,他們又同時去看辛蘭,見辛蘭站在那裡,看了這個看那個,頗有些無措。
外邊突然一陣混亂,打鬧聲大了起來,沸騰成一大片。陳麥趴在窗戶上看,見七八輛三輪摩托上跳下來幾十號人,個個手持棍棒,為首的正是孫班長和高驢、老二等人。學生們畢竟齊心,嘩啦衝上去,登時逼退了這幫農民。格勞秀斯夾在隊伍裡,三條腿還衝上去咬人。陳麥和郭宇拉開郵政所的門,拎著棍子出來。老二見他們在這,大喊一聲:“沒事了,兩個班的兄弟們都雞巴來了……”
農民畢竟在自己地頭,慌了一陣,又開始反攻。但學生勇武,又很抱團,且會些以多打少的戰術,村民竟被一路打回村裡。高驢等人不過癮,還要攻進村子,村民就不幹了,全村老少恨不得都出來拼命了。雙方在村口開始僵持,格勞秀斯叫得和軍犬一樣。天快黑時,警察應景地到了,幾個校領導也到了,這場騷亂遂到此為止。
辛蘭看著一身是血的郭宇和陳麥,頗為關切。陳麥故作樂觀,讓辛蘭給他和郭宇拍張照片,說這是海峽兩岸的戰鬥友誼。辛蘭拿著相機,猶豫半天,讓這兩個一身是血的傢伙說個能咧嘴笑的詞。郭宇和陳麥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辛蘭!”
被警察放回來時,已是後半夜,校領導給兄弟們租了十幾輛三輪摩的,浩浩蕩蕩開回法大,一路上他們唱著唐朝樂隊的《國際歌》,山路上喊得聲嘶力竭。郭宇和陳麥擠在一輛車上,辛蘭在他倆對面微笑。田曉玲抱著老六,在眾人眼皮底下親個不停,說為了騎驢這事,我要騎你,你就是我以後的小毛驢……
一大排三輪摩托在山路上歪歪扭扭地開,因為裝的人太多,幾次都要翻了,但是乘客們無所畏懼,依然高唱凱歌,一路樂哈哈地笑著。當停到校門口,陳麥和郭宇攙扶著跳下來時,卻見辛蘭哭了,二人俱都一愣,郭宇向她伸出手去,辛蘭輕輕握住下了車。
“你怎麼了?”郭宇輕輕問。
“我不知道,可能是被風吹了。”辛蘭往前快走了幾步,沒走多遠又回過頭,站在校門口發愣。路燈把她照得宛如夜間下凡的天使。兄弟們起著哄,唱著歌進了校門。
陳麥衝郭宇點了下頭,郭宇也衝他點了下頭,但是,他們都不想搶先邁出那一步。辛蘭見他們都愣在那裡,就又扭過身,走進校園那帶著曖昧的燈影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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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麥已經忘了上次和馬璐親熱是什麼時候,隱約能記起來的日子,又不能肯定是她。兒子慢慢長大,耳聰目明,二人半夜親熱總有些招架不開,恨不得上面戴上口罩,Ⅴ9㈡下面裝上消音器。也難怪,這年頭蓋的房子隔音都不好,對門那個賣藥的和他老婆折騰一次,就夠樓上樓下的女人們得吧幾天。馬璐對這家鄰居充滿著不屑,認為那就是一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