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會,洞口完全停止了垮塌,下面的水流聲也越來越清晰,看來這地方是不能呆了,車也不能要了。
車裡的物資卻很重要,我們砸開第二輛吉普車的車窗玻璃,小心翼翼爬進去,將重要的物資都拿出來:乾糧、淡水、彈藥等等。
第三輛吉普車也已經下陷得很厲害,費了很大勁才開啟車門,進去將所有用得著的物資全都搬出來。
失去兩位同志,又失去三輛車,形勢一下子變得非常不妙。
大家都沉默著,圍坐在帳篷外的篝火旁,每個人都沒了睡意。
趙科長問我:“虎子,怎麼搞的?這裡怎麼會有條河?”
大家把目光全投向我,好像我是罪魁禍首,我的心一下子緊張起來。
作為嚮導,沒能阻止大家在河面上宿營,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我,我也不知道……”我囁嚅著,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好了,不說這件事了。虎子只是嚮導,安營紮寨不是他的責任,這次事故責任在我,回去以後再說處理的事情。現在的當務之急,我們以後怎麼辦?”張連長顯然不想在這個時候談論責任問題,攬過去話頭,把大家的思想籠到目前的現實上。
我很感激張連長沒在這時候推卸責任落井下石,他的確是個君子人物。
目前的情況確實很麻煩,光是物資的運送就是大問題。失去了車輛,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停了一會,張連長問我:“虎子,你有什麼意見?”
我想了想,說:“這條河覆蓋了那麼厚的東西,人睡上面毫無問題,吉普車是因為輜重太沉才漸漸陷下去的。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這就是我們要找的那條時隱時現的紅河。這裡恰恰是成為地下暗河的一段。這條窄窄的河谷很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只要順著這條河往上游走,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到我們要找的地方。”
張連長點點頭,又和趙科長商量了一陣,最後決定就按我的辦法走。把物資中可有可無的東西全扔掉,只帶上乾糧、彈藥和少量淡水。帳篷等笨重物資全部扔掉。
我沒捨得丟掉熊皮大氅,權當是被褥了,這是二爸爸留給我的,晚上睡覺時穿上,頂一床被子。
黑背也帶上,吹箭被我悄悄放在貼身的衣服夾層中。
我、小黃、張連長、趙科長全都打好揹包。席苗是個姑娘,體力較弱,只帶著一些野外必須的藥品,教授則是徒步跟著,什麼也沒帶。
小黃腿上的傷口顯然不輕,走起路來一瘸一拐,顯得很不自然。我說:“我替你背一些吧。”他卻說什麼也不肯。
趙科長和張連長過來,將他的負重分了一些,我也拿了一些,這樣小黃的負重減輕許多,他衝我笑笑,我能看得出他眼神中的感激。
等到天大亮的時候,第二輛吉普車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滑入了河裡,消失得無影無蹤,第三輛車則被地面吞沒了一大半,只剩下頂子還留在外面。
我們簡單吃點乾糧,每個人都沒有食慾,只是強忍著嚥了點東西。
出發前,大家來到從峰和張大壯犧牲的洞口前,集體默哀三分鐘,然後就上路了。
順著河谷向上走,地面越來越溼潤,越來越軟和,走了半天的路程,河面的贅積物已經不能支撐人的體重,為防止出現意外,我們只好沿著河岸走。
又走了兩三個小時,河面已經漸漸清晰起來,各種漂浮物和贅積物先是慢慢變少,最後完全消失不見,一條清澈的河流出現在大家眼前。到下午快該宿營的時候,我們已經沿著河岸走出了大約四五十公里。
夕陽的餘輝灑在河面上,水波將陽光破碎成千萬點金星。耀得人睜不開眼,遠方出現一座小山峰,圓凸凸的,像個饅頭,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