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許久,他才啞著嗓子,說了一句:「你知道,我不會。」
這一瞬,妘嬌的心,莫名刺痛了一下。
他眼裡有著她從來沒見過的頹敗之感。
說實話,自從進了攝政王府,她的境遇,比從前不知好過多少倍。
她不用像以前那樣寢食難安,不用因為有人會半夜來敲她的窗子或想要潛進她的房間而擔驚受怕。
傅瑢璋對她,其實算是很好了。
除了不讓她離開,幾乎找不到半點他對她的不好。
好吃好喝供著,嘴上說想要她的身子,但終歸沒有到那一步。
他若想要,她也是抵抗不得的,可他沒有。
更讓她想不到的是,傅瑢璋居然許她正妃之位。
正妃代表著正妻,是要入皇家玉牒的,豈能兒戲?
他若是將她當成玩物,那大可不必。
可他又是為了什麼呢?她一個鄉野寡婦……
傅瑢璋見她不出聲,似是嘆息了一聲,無聲地將她擁進懷裡,喃喃道。
「別離開,行麼?」
「這輩子,我們好好過,行麼?」
妘嬌沒有作聲,說不出拒絕的話,小手不自覺地揪緊了他身側的蟒袍。
不知何時起,她想要逃的念頭,已經沒有最初那麼強烈了。
更沒想到,此時此刻,對眼前這個男人,她心底卻湧起倍感陌生的柔弱,有那麼一瞬心疼他。
這也是妘嬌始料不及的。
這認知,讓她心底慌亂一片,急忙推開了他,「你、你先放開我,我、我只是想尋我的家人,沒想……」
聞言,傅瑢璋眉頭蹙了蹙:「別尋,聽話,這對你沒有好處。」
「為何沒有好處?」妘嬌不明。
傅瑢璋喉結動了動,淡聲道:「別問。」
上官鉉不是好父親,這親,認不得。上官韜是什麼情況,現在他也不知曉,很多情況不明朗,很多謎團還未解開,這時候讓妘嬌知曉他們的存在,並無好處。
若還是如上輩子一樣,以賣她求榮,這親,還不如不認,免得更傷懷。
傅瑢璋不讓她尋親,妘嬌只當他想要囚著她,明面上不反抗傅瑢璋,心底卻打算悄悄尋。
待傅瑢璋走了以後,她繼續在想法子怎麼尋親,倏地,她瞪大了雙眸,她想起了方才她腦海里曾閃過玉牒一詞。
此時,清月端著一碗燕窩走了進來,見到妘嬌猛然瞪大了眼,也咯噔了一下,「姑娘?怎麼了?」
這兩日,在妘嬌的堅持下,清月等人還是稱呼回姑娘了。
妘嬌問:「你聽說過玉牒嗎?知道是做什麼的麼?」
清月點點頭,輕笑了一聲,「奴婢也是從宮裡出來的,自然聽過啊,通俗一點,便是皇族族譜。」
「以前你聽說過嗎?」妘嬌又問。
「奴婢家境貧寒,大字不識一個,哪裡聽過這些?」說著,清月將桂花蜜攪拌到了冰糖燕窩裡,遞給了妘嬌。
這就對了。
若是從小長在鄉野或者普通商賈人家,大抵是不會聽說過玉牒是什麼。
可她卻知道。
剛一想到正妃之位,她下意識知道這是要入皇家玉牒的身份。
是否說明,她原來成長的家境,或許比她當初想像的人家更加要顯赫?
隱隱約約知道要從哪個方向尋親後,妘嬌的心臟就像是要跳出心口一樣,分不清是激動還是緊張。
她想出府。
她可以嘗試著自己去尋找。
只是,她不知道傅瑢璋給不給她出去。
「清月,我想出府逛逛,派人去問一問王爺,可否?」妘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