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妘嬌哭喊了一聲。
眼睜睜看著傅瑢璋將巽毒粉吞了下去時,她再也繃不住,像網中魚,不要命似的掙扎,奮盡全力撓打上官鉉。
「你放開我!」
達到目的的上官鉉,也鬆開了手,施施然地看著妘嬌,像一隻玉色蝴蝶,飛向了傅瑢璋。
妘嬌猛地撲進了傅瑢璋的懷裡,捧著他的臉,哭喊道:「你吐出來啊,你快吐出來啊!」
巽毒粉粒質滑膩,遇水即溶,本來玉瓶裡的巽毒也就一小口,只稍輕輕一咽,就全吞下去了。
「傻瓜。」傅瑢璋捧著她巴掌大的玉頰,「吐不出來了。」
說著,輕柔地將她臉上的血跡拭去,檢查她的傷。
妘嬌哪裡還顧得上自己,不給他動,反倒緊緊抱住他的脖頸,嚎啕大哭,「你怎麼這麼傻啊?
她不要傅瑢璋死!
她要救他。
妘嬌忍住了哭,強迫自己鎮靜下了,想要把眼淚和悲傷都嚥了下肚。
可翻湧的悲嗆依舊像忍不住的咳嗽,從喉頭湧了出來,變成了嘶吼,「宣王呢,宣王呢?!」
她曾是多麼嫻靜溫婉的一個人啊,如今卻急得歇斯底里,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她,傅瑢璋心疼不已。
緩緩將她擁進懷裡,撫順她的背,輕哄,「嬌兒!乖!聽我說!」
妘嬌趴在傅瑢璋的肩膀上,看著殿外的廝殺,血肉模糊,但她似乎不那麼怕了。
也漸漸靜了下來。
看著他的人還在外頭,沒辦法突圍,她也知道,事已至此,自己幹著急也是沒有用的,眼淚卻依舊止不住。
「呵。」上官鉉看著緊緊相擁的兩個人,冷笑了一聲,慢慢地向一旁的案幾走了過去,將錦綢包裹著的骨灰罈抱在了懷裡。
「這會兒,倒像是個人了。」
「可惜啊,這巽毒,無藥可救。」
聽到了上官鉉的聲音,妘嬌就想起,她被抓走的前一晚,上官鉉也是這樣,冷冷呵的一聲,掐著她母親的脖子,說著殘忍的話,逼她交出妘家的玉牌。
他用她來逼迫傅瑢璋喝下毒藥,還如此說著風涼話,更是怒不可揭,「你才不是人!你這個瘋子!瘋子!」
「我再瘋,瘋得過他?」
上官鉉像是聽到笑話似的,「呵呵」了兩聲。
「他啊,殘暴不仁,連兄弟都殺,是個冷血無情怪物,你知道麼,他眼睜睜看著他母妃的屍首一點一點腐爛生蛆,險些成白骨,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這等不孝子,留著何用?!」
妘嬌聽不下去了,「你閉嘴!他那會才多大?他掉淚的時候,你們又誰看見了?」
「你們都說他殘忍,沒人護著,就得自強,誰心疼過他?誰心疼過一個四歲的孩童,親眼目睹至親死去,卻無能為力的痛苦?那樣的年紀,他能做什麼?」
當下傅瑢璋也愣住了,耳畔全是她那句:誰心疼過他。
妘嬌緊緊握緊了傅瑢璋的手,目光幽幽地看著上官鉉。
「你口口聲聲說他冷血無情,是怪物,那曾經為了達到目的,想要將我送給他當玩物、當侍妾的你,又是什麼?」
說著,妘嬌眼中的霧水,又凝結成珠,無聲地落了下來。
「我竟不知道,從小就疼我的父親,其實是將我當貨物養著,待價而沽。」
聽到這,傅瑢璋緊緊握了起來的拳頭,青筋浮動。
感覺到傅瑢璋的戾氣,妘嬌不想他的手再沾染鮮血,一手抱著他,另一隻綿軟小手穿進了他的指間,與他十指緊緊相扣。
即便她再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