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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秦氏準備提出要求的時候,眼角餘光卻發現院中好幾桌的碗碟都被人收走了,這是她才想起來自家是請了專門操持喜宴的廚子。

說起來,陸家生活寬裕也就是這一兩年的事,先前陸秀才的教書事業雖有所起色、獲得了大部分學生家長的認可和尊敬,給的束脩算是同行裡比較高的了,但架不住家裡供了個堪比吞金獸的科舉考生,筆墨紙硯和書本束脩都還只是小錢,陸時寒兩次趕考,一次去府城一次進京,所需費用就已經把他們家幾乎掏空了。

是以秦氏這個秀才娘子當得十分體面、走到哪裡都備受尊敬羨慕的樣子,在家日子卻過得堪稱清貧,買不起多少下人,洗衣做飯這類家務多數還要她親自動手。

可秦氏能為自家人洗手做羹湯,難不成婚宴的吃食也都讓她自個兒準備吧?她如今都是狀元母親了,總得講究個規矩體面。

再說要一頓準備幾百張嘴所需的吃食,她也做不到啊。

那時家裡忙得人仰馬翻,便是有錢一次買他十多個下人回來準備喜事,也是來不及的,秦氏便在親友的介紹下,很是花了一筆請城裡有名的喜宴師傅上門備席。

這師傅是家傳的手藝,只看每日不管準備多少酒菜都能被客人吃的乾乾淨淨,就知道他水平如何,秦氏原也十分滿意了,但她突然記起來,這師傅是帶著一家老小來做工的。

當日與這位師傅商議日期和具體要求時,秦氏想著既已花錢請人,不如再加點錢請師傅將事後收拾清掃的活兒做了,也好讓她省省心。

師傅聞言自是拍著胸脯請夫人放心,他家是做慣了喜事的,上至老爹老孃,下至妻子兒女,個個都手腳乾淨麻利,保管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不叫她在這些瑣事上費一點心思。

秦氏前兩日確有物超所值之感,灶上一點都不需要她操心,等吃完席送完客、回頭也不必對著滿院狼籍場面頭疼,再沒有比這更合算的買賣了。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此時此刻秦氏只覺得不爽,為何這家人如此迫不及待,哪有客人還沒走完就開始收拾碗筷的道理?

因為這份無法宣之於口的不快,秦氏停留在這家人身上的視線有點久,紅案師傅的媳婦發現後,忙陪著笑臉過來解釋道,「喜宴都解釋了,我們當家的想把灶臺也清洗一遍,因此比之前慢了些,不過夫人請放心,再有半個時辰,我們一定把您家院子裡外也打掃乾淨了!」

秦氏:……

他們把院子裡外都清掃了,那她還能吩咐顏氏幹些什麼?秦氏從來沒這麼無語過。

人類的悲歡依然不相通,顏芝儀還在期待著他們跟她走過場。

秦氏無言以對了,陸秀才自來是不怎麼管事的,陸時寒便代替父母做出回答,「爹孃忙了這些時日都累了,也是好好歇幾日的,你不必擔心。」

兒子這回是體諒父母,秦氏更不可能拆臺了,心口堵得慌一言不發。

顏芝儀不在乎過程如何,結果如她所願就行了。

確定自己真的可以立刻回房睡個昏天黑地,把這幾天缺失的睡眠統統都給補回來,嘴角的弧度再也抑制不住,幾乎要咧到耳根去了,甚至還有些得意忘形,沒經過大腦就向男主發出邀請,「寒哥這幾天想必也很辛苦吧,要一起來休息嗎?」

陸時寒:……

這話連幾乎不發表意見的陸秀才都聽不下去了,劇烈咳嗽了幾聲,本就不可能有什麼想法的陸時寒忙澄清道,「我還好,這幾日都是爹孃在為我操持,就不用休息了,正要去書房把上回看到一本的書看完,先送你回屋吧。」

因為他高明的轉移話題,顏芝儀並沒意識到自己的邀請多麼讓人想入非非,雖然有點奇怪陸秀才的反應,想去床上躺平打滾的心卻更占上風,遂毫不猶豫點頭接受了陸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