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佟媽媽心裡最怨。
那日聽深深提起劉鼕鼕,怎麼也想不到,一個做人家奶奶的人,會著急給19歲的女孩介紹物件,再怎樣希冀把她嫁走,也不能找那樣的人吧?
到了屋門口,門前一鞋高的門檻,深深由佟媽媽牽著手,抬腳跨過去。
屋裡坐著的人,看著亭亭玉立的淑女,沒說話,斂下眼皮,滑了滑杯蓋,抿了口茶。
深深站在溫佩玲面前,腰桿筆挺,身子輕細,恭敬禮貌的喊了聲:“奶奶。”
佟媽媽喊了聲:“老夫人。”
晚上看溫佩玲,又是另一種感覺,原本就不近的距離再次拉遠。
“兩個人都坐。”
自從四爺的父親病倒後,岳家上上下下,悉數聽令溫佩玲的話,女人會在地位和權勢中,練就出讓人忌憚的氣勢。
那日和劉鼕鼕相親,嶽老夫人和藹可親,在親家面前維持良好的形象,大抵也是為了寬洪太太的心,不叫她擔心她女兒未來的婆家生活。
今晚在自己家中,應該才是真正的溫佩玲。
深深和佟媽媽一起坐下,與溫佩玲相隔一個過道。
溫佩玲笑著闔上杯蓋,開門見山說道:“嶽月跟我講,你週五跟名傅在酒店開房?”
深深臉色煞白,緊緊揪住皮包袋子,旁邊佟媽媽,詫異望著她。
原以為是為她和劉鼕鼕的事,根本沒想到是那日被嶽月撞見的事,深深在心裡做好的準備完全沒有用。
“佟媽,你出去待著。”
一聲喝斥,令深深心驚,她抬頭,與溫佩玲驟然陰冷的眼神相撞。
避開佟媽媽,想必接下來要講的話,非常直白。
佟媽媽不走,提包站起來,對溫佩玲道:“老夫人,四爺走前交代過我,要我好生照顧小姐,我拿四爺的工資,只能聽命四爺的吩咐。”
這話也就讓溫佩玲笑笑,沒惱沒怒,笑點頭道:“也好,你在這聽著,把我今天對深深講的,回頭一字不落的傳給名傅。”
深深心臟一抽,毫不猶豫的抬頭,對佟媽媽說:“佟媽媽,你出去等我吧。”
那邊溫佩玲笑了笑,若有所指。
佟媽媽不太懂深深的心思,但著急是肯定的,剛要開口勸,深深卻鐵了心一般,語氣有些吼:“別說了,出去等我!”
她和四爺的關係是她心裡的一大忌諱,如果連佟媽媽都知道了,她以後沒辦法和四爺在一個家裡生活。
佟媽媽只得朝溫佩玲看,語氣恭敬,但也有尊嚴:“老夫人,看在四爺的面子上,還請你多包容包容我家小姐。”
“你真是的,我一個婦道人家,能把這個大活人吃了不成?”溫佩玲調侃:“都是跟名傅學的,喜歡女兒,自己生一個就好,寵別人家的幹什麼?”
深深臉色蒼白的低著頭,已經做好了全盤接收的心理準備。
佟媽媽已經預料到今晚是個劫,她沒再耽擱,心裡想著出去給四爺打電話。
剩下兩個人的屋子,因為面積大,讓人害怕,門開著,夜晚串風,深深體寒,坐著更是冷。
溫佩玲喝著熱茶,徐徐笑說道:“深深,你是不是以為,你家四爺是因為你,才一直耽擱著沒娶?”
這裡沒第三人,深深在心裡猶豫,要不要直接向嶽老夫人坦白,還是等四爺回來,聽他的安排?
她抬頭,勉強笑了笑,說道:“沒有,從來沒有。”
“呵……”溫佩玲笑搖頭,眼神明亮:“我今找你來,就是聽你說真話的,不必假裝。”
深深抿唇,臉色蒼白的低下頭去,但暫時按兵不動。
溫佩玲又抿了口茶,不急不忙開口:“名傅和洪兆琳的婚事,早在你沒出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