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麼?”秦書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趙儉醉醺醺,走得東倒西歪,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從宴會一開始就沒有停。
“我趙儉是大大咧咧的,沒讀過書,可是我這雙眼睛啊,跟明鏡似的,什麼都知道。”
秦書不由得好笑:“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的可多了,比方說,趙子宴那個敗類,重湘瞎了眼,丹青也瞎了眼。”一腔心思全系在那混蛋身上。
秦書有些不解:“你這話從何說起?”
趙儉不接話,嘿嘿一笑:“我還知道將軍你。”
“嗯?我怎麼?”
“你喜歡他。”
“我喜歡誰?”
“還能有誰?”還能有誰,不就是顏如玉?
“那又能怎麼樣?”
趙儉停下來,臉微紅,眼睛很亮:“將軍,趙儉是沒讀過書,也不懂得什麼大的道理,可是趙儉一直相信一句話,叫守得雲開見月明。”
口齒清楚,條理清晰,秦書狐疑地一把鬆開趙儉:“你沒喝醉?”
趙儉沒了支撐點站不穩,搖搖晃晃抱住路旁的一棵枯柳:“將軍,我真的醉了。”秦書不信,還是懷疑地看著他。
趙儉搖搖晃晃八字形走過去,拉住秦書的胳膊:“真的,不騙你。”
秦書嘆一口氣,認命地繼續扶著他走路,想著以後要讓趙儉禁酒,照這種情形看來,酒後失言,他趙儉委實是一把好手。
醉得七葷八素的趙儉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一腔真言,反而讓秦書剝奪了喝酒的權利,誰讓他喝了酒就亂說話呢。
遠遠地看見了大門,門上幾盞紅燈籠,微微昏黃,平日裡看起來冷清的侯府,映照下反添了些暖意。
看門的小將士忙不迭跑過來接過趙儉:“侯爺,您可回來了。”
秦書鬆了手,右邊一條胳膊全麻了,甩了好幾下才有了知覺。“給他準備些醒酒湯,記得多燒些熱水。”
那小將士卻沒走,指了指大門右側牆角避風的地方,隱隱約約一團白色蜷縮在那裡。
“侯爺,那位公子非說要找您,我說了您不在,他又不走,讓他去裡頭等,他也不去,從戌時多點兒就在這裡等著了,您看……”
“你先扶他回去,我去看看。”
秦書接過燈籠,從戌時等到現在,會是誰呢?這大過年的。
走近了也沒看出來那人是誰,那人低著頭蜷縮在一起,顯然是冷,將燈籠往前移了移,還是看不清,難道是睡著了?這種天氣,可是要著涼生病的。
伸出手來碰了碰,“是你找……”
話說到一半就停了,因為看清了人,是了,這燕京能直接到府中來找人的,也不過是那麼幾個。
抬起頭的林景費盡了力氣才睜開沉重的眼,只覺得渾身冷得厲害,看到秦書精神一震,“你回來了?”
秦書忙將他從牆角拉出來,不知道為何,好像每次見林景,他好像都是這般柔柔弱弱躲在角落裡,嘆了一口氣:“林景?你怎麼在這裡?”
拉起林景冰涼的手,秦書不禁打了個哆嗦,顧不得許多,忙將披風解了,披在他身上:“怎麼不去裡面等?”
林景搖搖頭:“我怕你不喜見我,登堂入室,豈不是更讓你不高興?我只是想見見你。”
秦書說不上來什麼感覺,他本就對這些事情不太擅長,自己的事情已經覺得很是傷腦筋了,再加上一個林景……,可是林景小心翼翼的模樣,又讓秦書看到了他自己。
自己在顏如玉面前何嘗不是這般模樣呢?處處留心,事事小心,不敢大意,就怕惹他不高興。
“怎麼會?進去吧。”
林景緊了緊披風,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