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美人不是一直在她面前伏低做小,怎麼膽子突然大了?」
萍紅興奮地八卦:「奴婢聽說,蔣美人昨日在御花園和玉妃吵了一架,不知宮裡誰在傳,皇上要將蔣美人升為貴嬪,玉妃怕是聽到了風聲,怕她爬到自己頭上,所以暗暗戳了蔣美人幾句,沒想到蔣美人突然翻臉了。」
唐果隨手撥著掌心的瓜子,勾著唇懶懶地笑道:「兔子急了還有咬人的時候,玉家位高權重,三代帝王的肱股之臣,右相又是兩朝元老,玉姝被捧在掌心裡養大,自然不會容許平日自己腳邊的螞蟻分了寵。」
「沒經歷過社會的毒打,學不會老實的。」
萍紅也是唏噓不已:「不過玉妃娘娘家世底蘊殷實,蔣美人撕破臉怕是吃不了好。」
「蔣美人既然跟玉妃翻臉了,自然是有依仗的,玉家雖權傾朝野,但絕非隻手遮天。」
「讓她們鬥去,不鬥,這宮裡死氣沉沉的,還有什麼好玩的?」
唐果不在意地將瓜子皮丟在地上,扭頭看了眼遠處候著的太監。
「最近明太醫在做什麼?」
「回娘娘的話,明太醫在衢香閣。」
聽著這話,她忽然睜開眼睛,一身憊懶之態悉數褪去。
「衢香閣?他去哪裡做什麼?」
太監低頭答話:「猶喬國的使臣一直住在驛站,前段時間害了病,一直查不出病因,皇上就將人接進了宮中,讓人安置在衢香閣,交給明大人醫治。」
「怪不得最近見不著他人。」
唐果嘟囔了兩句,也沒想著去衢香閣找人,扭頭嘆了口氣。
「院子裡的梨花早早落了,真是不爭氣,多開兩天也好。」
「不如,明日一起去清湖寺賞花,如何?」
司馬瑾緩步走上臺階,俊朗的容顏在暖融融的陽光下似乎會法光,和煦的風捲起了他的衣擺和闊袖,端方如玉,一笑百花失色。
唐果將手裡的瓜子塞給萍紅,拿著帕子將手裡的灰擦了擦,抬頭笑盈盈地問:「皇上要帶臣妾出宮?」
「嗯,你覺得如何?」司馬瑾視線落在她身上,溫和又平靜。
「甚好。」
唐果走到他身邊,一手挽住他的胳膊:「聽說清湖寺外有賣雀臺酒,我還沒喝過。」
司馬瑾側目看著她古靈精怪地小表情,忍不住伸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尖。
「饞酒?你那三倍倒的酒量也敢肖想?」
唐果嘴角往下拉,不滿道:「看不起三杯倒?三倍倒當初可是幫你躲過了不少麻煩。」
司馬瑾微怔,隨後忍俊不禁。
唐若的酒量確實很淺,他們初遇是在江州的梨花林,她折枝拂葉從林子深處鑽出來,突兀地闖進了他的世界。其他家的貴女都是端莊文雅,偏偏她就像個毛猴子一樣,穿著粉白羅裙,提著一壇沾滿泥土的百梨酒,將整個人弄得灰頭土臉,發現他的時候還爽朗地請他喝酒。
那酒是她小時候埋下的,後勁兒很足。
據說,她每年都會釀幾壇,藏在梨園的某棵樹下,這是唐家的習慣,從她出生到進宮前,一直都是如此。
小時候不會釀酒,她爹幫忙釀,學會後就自己釀。
他也不知道這丫頭在梨園藏了多少酒,反正那天一壇酒就把兩人給喝暈了。
正因如此,他錯過了江州刺史的晚宴,避免了毒酒入喉。
那夜,江州刺史府上中毒而死的有三十多人,他的替身也沒能倖免於難。
都說喝酒誤事,但她請的那頓酒,救了他的命。
「明日出宮。」司馬瑾拉住她的手,悄悄捏緊了她柔軟的掌心。
他很清楚,她一直都很好,待人真誠,性格直爽,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