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峰夫婦忽然湊在一起低聲商量了幾句,徐峰遲疑了片刻,一咬牙看了眼屋門前的秦西訣,狠狠瞪過來一眼,轉身就離開了。
阮景倚在房屋門框上,看著載著徐峰夫婦的汽車走遠,不由對這撒手不管的舉動瞠目結舌:「不是,什麼情況?」
秦西訣正靠著門框曬太陽,周身沐浴在溫暖裡,眼眸中也落了陽光,化為色澤淺淡的懶散,半個小時前那一身冷硬氣場早就不見蹤影了:「老太太不肯走,他們乾脆讓她留下,給我施壓。」
阮景心想竟然這麼無恥,他看了一眼屋裡靜靜坐著的老太太,用腳尖碰了碰秦西訣的鞋:「秦老師,這題怎麼解?」
秦西訣看了他一眼,眼眸裡終於露出些無奈。
覺得頭疼的可不止是阮景一個人。
要是老太太跟著徐峰夫婦走了,那這場鬧劇可以當沒發生過,畢竟房子早就轉到他的名下,他不鬆口,任何人都動不了。徐峰夫婦的上躥下跳不會對他產生威脅,也不會激怒到他。
但是老太太的行為捉摸不透,說了要在這裡住下,就回到沙發上一動不動。剛剛他去試圖交談幾句,對方依然沒有再開口的跡象,甚至沒聽到一樣,眼神都沒有動一下。
他不明白老太太時隔三年忽然開口是什麼情況,徐峰多次說到老太太病情嚴重,又不像作假。
這時候徐峰夫婦擺明瞭不管,他也不能把老人家請出去。
秦西訣思索無果,用腳尖碰回阮景的:「走。」
阮景以為他想到辦法了,忙直起身:「去哪?」
秦西訣:「吃飯。」
阮景:「……」的確到了吃飯的時間了,此情此景還能作息守時……也虧得秦大佬的心理素質強大。
阮景盛了三碗飯,來不及做其他菜了,他在每碗熱飯上覆蓋幾塊剛剛煎好的魚塊,指揮著秦西訣搬兩個小矮凳去廚房陽臺,準備待會兒與他在那裡曬著太陽吃午飯。
他端了其中一碗走出廚房,走向老太太。心想老太太雖然不搭理人,他們也不能讓人餓著。
老太太在沙發上微微側身端坐,靜靜看著窗外,只給人留下一截優雅的脖頸和纖瘦的身姿,似乎周身空氣也跟著安靜下來。
阮景不由放輕聲音:「奶奶,先來吃點東西吧」
老太太沒有聽到似的,依然一動不動。
阮景也不在意,蹲在桌子面前,埋頭把魚肉裡的刺都挑了出來,反覆檢查了幾遍,才放到了老太太面前。
忙完後一灰溜退回廚房,秦西訣沒有自己先開動,正倚在廚房門框上若有所思地看著客廳。
正午的陽光覆蓋了整個陽臺,鋪在身上暖和舒服,牆角邊花盆裡的植物也舒展著枝葉。這碗飯菜雖然簡陋,但不影響它的美味,阮景邊吃邊識別著那幾盆植物是什麼品種。
半晌無果,他用腳把垃圾桶挪過來裝魚刺,和秦西訣聊起來:「老太太你打算怎麼辦?」
秦西訣筷子夾著魚肉,發現阮景給他挑的都是刺少肉嫩的部位:「她以前沒來過家裡,去看她時,也說不上幾句話。」
自己媽媽是老太太深愛的女兒,但身為書香門第的她執意嫁給行商的父親,老太太就沒有給過父親好臉色。也或許還因為性格互斥,每次和父母過去拜訪,老太太對他也是不冷不熱。
倒不是秦西訣對老太太有成見,只是因為這些,他與老太太沒有怎麼相處過。
如今她生病了,加之無法與人溝通,他在考慮老人家的事情上,不得不更謹慎一些。
阮景聞言,忙中抽空騰出拿著筷子的手,輕輕拍了拍秦西訣的肩,安撫道:「或許老太太就是鬧脾氣了,你想啊,被自己兒子大老遠帶來做這種混帳事,那肯定得生氣。」
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