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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兩隻手都撐起下巴:「怎麼磨啊?」

「忘記你的漂亮,比如現在,」盧子牧的視線終於從筆記本螢幕前挪開,掃她一眼,「你現在就在無意識地賣弄你的漂亮,想讓我再多教你一點。」

龍七回頭,看向龍梓儀,龍梓儀這會兒誰也不嘲了,坐在沙發上疊衣服,一副「我看中的人挺牛逼吧」的表情,她沒再說話了。

服氣。

之後的日子就安安分分在盧子牧家住著。

靳譯肯把她的工作都斷絕了,她心裡再不爽,也硬抗著沒往那兒招惹,半個反應都不給他,連著老坪那邊都不露情緒,幾乎所有的精力全放在學校的課上,那會兒也是比較忙的時候,她不是住宿生,日出晚歸,漸漸就回歸了學生生活。至於頤明灣,雖然沒回去,但叫了阿姨每週三打掃一次,順便幫她帶回一些衣服。

四月末的時候,從班衛那兒聽來的訊息,靳譯肯回英國了。

這祖宗總算回英國了。

天高皇帝遠,他終於沒有打《冷蟬》電影宣傳行程的主意,而老坪為了平衡粉圈的心態,開始加強力度預告她這行程,徐一苼的名氣靠著她那些聚焦度極高的資源漸漸上去了,老坪公關做得好,不知道的都以為是她嘔心瀝血提攜新人,總之粉圈和媒體信了,暫時沒出什麼亂子。

那些幼稚又張狂的小心思,愛與怨與某些心底深處的想念,都隨著四月份最後一波冷空氣的撤離越埋越深,可越是無人問津,就越是心癢難耐。

熬過半個月後,五月中終於到了。

電影宣傳的第一站仍是那個海島城市,剩下幾個城市的行程,根據演員檔期分別集中敲定在六月與七月。

劇組重組,免不了遇到周以聰鄔嘉葵這些人,鄔嘉葵最近正在拍《邊境》,整個人比《冷蟬》拍攝期還瘦一圈,挺拼,她和靳譯肯吵的那一架最後有沒有什麼轉折,龍七不知道,反正她嘴還是欠,即使在網上幫她說過話,見面的第一句話仍舊是:「你來啦?好久不見啊,以為你退圈了。」

周以聰站在她的後頭,也聽到鄔嘉葵這麼一句挺有意思的調侃,手指撓了撓鼻尖,不打算淌她倆這渾水,往旁邊挪幾步,假意與經紀人聊事,龍七抱著臂站在前頭,頭也不回:「你去山裡拍戲了吧。」

發布會被安排在一座海灣藝術館的大堂,導演與大男主臧習浦已經在臺上,底下媒體與粉絲坐滿整個觀眾席,她穿著件冰藍色的吊帶禮裙候場,鄔嘉葵穿著淺綠色的一字肩禮裙,脖頸上繫著銀色短鏈,笑一笑:「對啊,終於出山了,那麼你在忙什麼?深度的學習交流嗎?」

這句話笑吟吟地落,龍七別頭看她,臺上的主持人正好迎她出場,臺下一片掌聲雷動,鄔嘉葵鬆開環著的手臂,假模假式跟著鼓掌,與她對視著,一股「來啊,有本事現在就收拾我」的架勢。

她沒收拾她。

也懶得回話,在後臺人員的作請下上場,從幕後走到臺前,光線在身上游移,表情也從清冷到略略淡笑,媒體拍照,觀眾鼓掌,坐在主創席的導演喝了口水,臧習浦則朝她的方向看著。

方璇也來了,捧鄔嘉葵的場,在觀眾席第一排百無聊賴候著,這會兒看她上來,勉強賞光跟著鼓掌。

而後,發布會就這麼在一套流水線的模式下有序進行,主演陸續出場。全場小高潮應該是在片方放出預告片的時候,龍七和臧習浦的一場激情戲在裡頭佔兩秒,一閃而過,但鏡頭切換極其帶感,惹一片低呼,她個人的鏡頭也很燃,在渡船上搶食,在後巷偷窺殺人現場,被審問,被拷打,在車流中奔逃,最後絕地反擊燒腦對決,預告片結束時的最後一個鏡頭也是她的大特寫,寒冬的碼頭下,孤身的她背向波濤洶湧的大海,睜著眼,呼吸著,鏡頭迅速切遠放大,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