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這可不行!那誰你……」紅帽子婦女擺手,剛想讓宋易遲把車鑰匙給了息事寧人,又憶起白天大河媳婦兒說這人殺了幾十隻喪屍救人的事,趕緊捂住嘴嚥了後半句,這樣的人她惹不起。
「混帳!」大叔倒是不怕事,氣得一棍子砸過去,被黃毛躲過,開始大喊:「老大快點啊。」
小三子沒理他,只狠狠盯著宋易遲看。
宋易遲不想再糾纏,車主資訊是他,其他人沒鑰匙開不了。他從兜裡拿出車鑰匙扔給對面,車雖然重要,但現在更重要的是讓這裡保持安全。
高個兒看他讓步立即得寸進尺,想要更多好處:「別讓他走,車上本來有三包吃的,都在他屋裡呢,快拿出來,不然我們點鞭炮了!」
宋易遲眸光變冷,耐心耗盡,一反手抽出刀來,針鋒相對的遙指三人,冷笑道:「你點吶。」
殘留著血痕的刀尖,明晃晃對著那些人,再加上宋易遲連續跟喪屍拼殺逐漸積累起來的兇悍氣勢,讓三個慣於欺軟怕硬的混子登時被嚇得腿軟,黃毛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快滾。」宋易遲對他們連個眼神都奉欠。
「我們走。」小三子惡狠狠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黃毛連滾帶爬的進了車,開走了。
大叔把棍子拄在地上,恨恨道:「這幫人,不去殺喪屍,整天偷雞摸狗,搞不好還會再來。」
「剛才謝謝你們了。」宋易遲對左右兩邊的鄰居道。
年輕人擺擺手,拉著母親回去了,大叔卻盯著宋易遲看半晌,一拍腦門,「哎你不是那個在飯館負責採買的人嗎?」
宋易遲想起大叔是之前在農貿市場見過的那個賣雞蛋的攤主,自己還跟他借了小貨車當移動倉庫來著。
「大叔你怎麼到k市來了?」
「嗨,還不都是病毒鬧得,我婆娘沒救回來,那邊沒親人了,只好躲到老家沒人的鄉下。」提起傷心事大叔還有些哽咽,他揉揉眼睛,「不早了休息吧。」
宋易遲跟大叔道別也回屋睡覺去了,連續兩日精神高度緊繃,乍然到了安靜的地方,他睡得很沉。
早上起來用冰得扎人的冷水洗了把臉,宋易遲感覺精神起來,又從空間裡拿出太陽能爐灶做了熱水,倒進臉盆裡兌好水溫,準備幫宋母擦洗一下,換件衣服。
誰知當他撩起宋母左袖一看,齜目欲裂,宋母的左臂上出現了淺淡的雲霧狀和條狀的痕跡,屍斑。
他立即檢視別處,雙臂雙腿後背,都有。
兩輩子加起來從醫二十年,儘管現在顏色還淺,宋易遲不會認錯,他近乎絕望的捂住臉,眼睛陣陣生疼。
原來死刑宣判的倒計時一直懸在頭頂,原來他自信母親能挺過去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種種症狀表明,病毒的侵蝕越來越嚴重,宋母的身體開始潰敗,要不是胸口時時輕淺的起伏,宋易遲甚至要懷疑母親已經了死了。
「媽,對不起。」宋易遲忍著淚幫宋母擦拭完身體,換上乾淨衣物,跪在床旁執起她的手握在手心,輕輕抵在額頭上,合上雙眼,蓋住眼神中的傷心和無助。
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救不了你。
「滴滴滴——滴滴滴——」
連續不斷地車喇叭在外面響起,不大會兒,就由遠及近。
宋易遲聽到有人高聲叫喊,語氣囂張無比:「讓你們看不起三爺!不是都愛管閒事嗎!三爺這回看你們還怎麼管!好好享受吧,啊哈哈哈哈!」
是他們,昨晚那些混混,宋易遲反應過來。
沒等他站起身,外面的喇叭又逐漸拉遠,顯然車子路過門口並未多做停留,只有噼裡啪啦的爆竹聲連綿不絕。
女人咒罵不停,應當是鄰居那個戴紅帽子的:「啊!快跑吧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