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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男人們則在大廳裡輕輕晃動著斗篷以掩飾身體的疲乏,而雨仍然淹沒著一切,彷彿上帝心中充滿了不肯告訴人類的特殊的怒火,背信棄義地決心讓洪荒時代重演,並且這一次要徹底毀滅世界。

王后本想當天清晨繼續趕路,前往埃武拉,但人們告訴她這樣做很危險,況且許多車輛不能按時來,會有損隊伍的尊嚴;稟告陛下,道路無法通行,國王經過的時候情況已經很糟糕,現在雨從白天下到晚上,從晚上下到白天,一直不停,怎麼辦呢,不過已經向蒙特莫爾地方法官下達命令,讓他召集人整修道路,填上泥坑,剷平斜坡,今天是11日,王后陛下在溫達斯·諾瓦斯休息一下,住在國王下令建造的宏偉的宮殿,一切都很舒適,和公主一起開開心,作為母親最後再囑咐她幾句;喂,我的孩子,在頭一個晚上男人們總是很粗魯,當然其他晚上也是那樣,不過頭一天晚上最糟糕,他們對我們說得好聽,一定非常小心,一點兒也不會疼,可說完以後呢,我的天,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馬上就開始像看門狗似地哼哼直叫,叫個不停,但願不是這樣,我們這些可憐的女人沒有別的辦法,只得忍受,直到他們達目的為止,有時候他們也會力氣不支,出現這種情況時千萬不要嘲笑他們,那是對他們最大不過的汙辱,我們最好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現的樣子,因為頭一天晚上不行就是在第二天或者第三天晚上,誰也免不了受這份罪,現在我打發人去叫斯卡爾拉蒂先生,讓我們消遣消遣,忘掉生活中這些可怕的事情,孩子,音樂是很好的安慰,祈禱也一樣,我覺得,如果祈禱不是一切的話,音樂確實是一切。

就是囑咐女兒和彈起鋼琴的時候,若奧·埃爾瓦斯被徵去整修道路了。這些倒黴的差事並不是總能逃過的。為了避雨,一個人從這個房簷下跑到另一個房簷下,突然聽到一聲喊叫,站住,原來是個巡邏兵,從語氣上馬上就能分辨出來,盤查來得突然,若奧·埃爾瓦斯來不及裝出老態龍鍾的模樣;巡邏兵發現他頭上的白髮比預料的還多時還稍稍猶豫了一下,但看到他奔跑靈活,最後下了決心,能這樣跑動的人必定能用鐵鍬和尖嘴鋤幹活。若奧·埃爾瓦斯和其他被抓到的人到了荒野,道路已經看不見,到處是泥坑和沼澤,那裡早有許多人正在從比較乾燥的小山丘運送土和石塊,工作很簡單,從這裡挖,往那邊倒,還有時要開渠排水,每個人都渾身泥漿,像泥土幽靈、木偶或者稻草人,不一會兒若奧·埃爾瓦斯就和他們完全一個模樣了;還不如當初留在里斯本,可不論人怎樣想方設法,無論如何也不能返回童年時代。整整一天他都幹這種艱苦的活計,雨小了,這是最大的幫助,要是夜裡再來一陣大雨毀壞這一切的話,填平的道路畢竟更堅固一些。唐娜·馬麗婭·安娜躺在無論到什麼地方總是隨身攜帶的厚羽絨被下面,伴著雨聲送來的睏倦睡著了,睡得很香;由於因人而異、根據上床時的環境和心思不同而不同,同樣的原因並不總是產生相同的效果,所以唐娜·馬麗婭·巴爾巴臘公主徹夜難眠,一直聽著沙沙的雨聲,也許是從母親嘴裡聽到的那番話讓她惴惴不安。走過這一段路的人當中,有些睡得好,有些睡得不好,視其勞累程度而定,至於住處和飯食,沒有什麼可抱怨的,出於對這些幹活的人們的重視,陛下不在這方面有所計較。

第二天一早,王后的隊伍終於離開了溫達斯·諾瓦斯,落在後面的車輛已經趕上來,但並不是全都如此,有一些永遠丟在路上,有些需要很長時間才能修好,不過一切都顯得七零八落,布簾溼透了,金飾和綵帶褪了色,如果太陽還不肯露面,這將是人們見過的最悽慘的婚禮。現在雨是不下了,但寒冷折磨著人們,凍得皮肉生疼;雖說戴著皮手筒,披著斗篷,但不乏手上生凍瘡者,當然我們指的是貴婦們,她們凍得瑟瑟發抖甚至傷風的樣子讓人看著心疼。隊伍前頭是一夥修路工,他們坐在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