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正山與夏聖平只有五六步的差距了,才不往前拉近,以免過早地在對手面前暴露自己的速度,又失去玄旻功法的威勢。這一點對於江正山來說非常重要。他練功走火之後,多種武功都已很難發揮,硬拼無望,唯有唬住對手,再出其不意地以快打慢。除此之外,別無他法。而且他還要找出對手的薄弱之處。
他已經想到了,秦碩若真是在小屋之內作惡,四派掌門極可能按東南西北,各守一方,讓他無機可趁;但是衡山派掌門趙史明武功較差、膽子不大,他要用一股氣勁迫其一退,再使出解步神功,才能避開正面交鋒,直衝屋內,拿住秦碩,使得四嶽派投鼠忌器。
然而,事情總是要出人意料。江正山已經看見小屋了,甚至看到了屋前擺放的鮮花;卻並未聽到那邊有什麼聲響,也並未見到四嶽派的人列陣以待。他們像是埋伏起來了,江正山想找到趙史明所在的方位都難。
夏聖平不顧一切,從正面徑直地向小屋奔去了。
小屋的門虛掩著,被陣陣山風括得一開一閉,吱吱叫了。
江正山猛地感到,夏聖平會在接近屋門時,遭到攻擊。卻並不急於上前,手中雙指內扣,仍然捏著那顆從山壁上摳來的石子,估摸著,它在保住夏聖平的同時,還能散放出多麼駭人的氣勁。可是夏聖平在推門了,並未受到攻擊。江正山手中的那一粒石子,再一次的沒了用途。
門開了,夏聖平高大的身影擋住了江正山的視線,進去了。
一瞬間,門又被風啪地吹了個嚴實。江正山根本沒看清裡邊的情形,也使得他的頭腦中,現出了一些可怕的猜想:秦碩可能不在裡面,因四嶽派的人沒有對其進行保護;秦碩也可能已經死在裡面,因在這場明爭暗鬥中,他忘了對秦碩的保護;如果是後一種狀況,那麼,四嶽派是在為秦碩的死因找到一個令他們萬分滿意的藉口了——他們完全可以做成,秦碩侵犯了夏雲,遭到了嵩山派的殺害。
這盤棋要這麼走,才來得巧,四嶽派一定不會錯過這一步——江正山恍然大悟——早在夏雲女扮男裝出現的時候,他就應該想到了:以劉鶴洲的多奸多疑,完全可以猜到夏雲的女子之身,並且暗中向秦碩透露,引其侵犯;以楊凌的陰狠毒辣,完全可以弄出個一不做、二不休的手段,圖個萬全之策,先將秦碩滅了,再造個合理的假相;以趙史明的貪淫好色,更有可能幫上一把……
如此一想,江正山感到大難臨頭了。他幾乎是有點呆愣愣地迴轉了身,目光向著連片的槐樹叢中掃視著,等待著四嶽派的人從中一湧而出,以證實他那可怕的猜想。但是他還未見到個影兒。他們似在等待著嵩山派的弟子到齊,或者他們是在等待著,怒不可惡的夏聖平從裡間提了秦碩的腦袋出來——江正山又這麼想著。
聽到了身後的響動。畢竟江正山還是一派高手,憑著本能的感應,在此思緒大亂之際,激靈地回身、來了個戒式。他正與那夏聖平打了個對面,見其從裡間出來了,手裡並沒提什麼腦袋,一臉茫然。
江正山忙著一個側步,向裡間望去。見到了,屋子裡是空的。怎麼回事,他沒有問。夏聖平也不可能回答。
嵩山派的八位弟子趕到了。對此情形,同樣的說不出話來。都只顧著在周圍察看,心裡都似被一根弦拉著,還松不了勁。聽得有位弟子大呼:“上這兒來看!”眾人便被齊刷刷地引上了一塊高地。
那位弟子指點著,讓大家一起向下望去。從此,視線正好避開了枝葉的遮擋,能在幾座小小的山峰間,看到一段下山的路徑。
那路的一端落在山岩之下,底下走些人,本來還是不易察覺的,只是有幾面高挑著的大旗,很明顯地在上方飄著,暴露了下面的人馬。而那幾面旗,正是四嶽派掌門引以為榮的,東、南、西、北,四路監察御史的長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