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攆的簾子早已被放了下來,驚魂未定的皇帝長吁一口氣,問道:“又是義雲會的人?”
“正是!”北宮焰道。
皇帝愁得揉了揉太陽穴,繼而說道:“焰兒,回宮以後,這件事全權交由你處理,勢必要將義雲會這等賊子統統剿滅,現在即刻起駕回長安!”
“兒臣領旨!”說著,北宮焰回到了自己的馬車上,又對伏期吩咐道:“留下一部分人將這個山坳裡裡外外好好搜上一搜,不許放過一點蛛絲馬跡,勢必要抓到活口,現在,啟程回長安。”
“諾。”伏期領命,朗聲叫道:“起駕!”
御攆緩緩離去,剛才打鬥過後留下的屍體,不管是義雲會的,還是禁衛軍的,也統統被清理帶走了,地上只留下斑駁的血跡,與地上的黃泥雜糅在一起,泥土的芬芳不再,空氣裡面只漂浮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阿狂留在原地,看著那些與他有血緣關係的人遠離,剛才那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一樣,他本可以任由領頭人殺了皇帝,可是他偏偏救了皇帝一命,除了那一點可笑的父子親情在作祟,更多的原因是皇帝現在還不能死,皇帝一死,北宮焰即位,那麼這天下就真的要改姓“江”了,與其如此,他寧願他的父皇在龍椅上多逗留幾年。
周遭有了百姓的抱怨聲,明明就是想來一睹皇家的風采的,沒有想到遇到行刺的事情,差點連自己的性命都搭上了,大家都驚魂未定,相互扶持著返回村裡,只是這村口沾染了大片血汙,只怕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去掉的。
“阿狂,我們回去吧!”孟淺夕拍了拍他的肩。
“好!”阿狂的額上沁出了一層冷汗,他握緊她的手,一步一步地朝著家裡走去,每一步都踩在血汙上,也踩在他七零八落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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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狂本就不大容易入眠,這天夜裡,他輾轉反側幾次,還是沒有能夠進入夢鄉,尤其是想到白天在村口發生的那廝殺的場面,每每都讓他心驚膽戰,皇帝驚魂未定的臉色,北宮焰意氣風發的樣子,一切都離他太遠,遠得他幾乎要懷疑他們父子三人之間是不是還是血脈相連的?
就在他想著那些事的時候,耳朵裡突然傳進些微的響動,那是極輕的腳步聲,成家村十分太平安逸,深更半夜,不會有人出來走動,孟淺夕腳步輕快明朗,絕對不是這樣的。
這個腳步聲落地很重,卻又走得很虛浮,他大致可以判斷,這該是個受了傷的成年男子。
阿狂掀開被子起身,壓輕了腳步,輕輕開啟窗往外看去,黑夜裡,只見是一個面色發青的黑衣男子捂著手臂上的傷,邊扶著桃樹邊在院子裡摸索著,看他的裝扮,像是白天義雲會的人。
“誰?”孟淺夕突然大喝一聲,從窗子裡跳了出來,抬起拳就往黑衣人身上襲去。她正好醒夜起來喝水,沒有想到就聽見外面古怪的聲音,往窗外看了一眼見是鬼鬼祟祟的黑衣人,她便不假思索地從窗戶裡跳了出來。
那個黑衣人雖然受了傷,但是反應卻也不弱,抽出手中的劍就開始回擊孟淺夕,兩個人頓時扭打在一起。
阿狂見狀,也縱身一躍,從窗子裡跳了出來,幾步橫到孟淺夕之前,一個飛腿踢走了黑衣人手中的劍,同時狼拳往黑衣人胸前一擊,力道雖不大,那個黑衣人還是踉踉蹌蹌地往後倒了下去。
第十一章 不知所蹤
“你是誰?大半夜跑我們家來幹什麼?”孟淺夕低眼看著那個黑衣人,像是審問犯人似的問道。
那個黑衣人本就受了傷,受了阿狂那一拳,此時臉色更加難看,但他只是緊緊捂住自己的心口,將眼神移到別處,什麼都不肯說。
阿狂看他還挺傲氣的模樣,不由地一笑:“你是義雲會的人吧?”
黑衣人聽到這裡,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