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莊笑眯眯地看著我,“這邊還有很多,掌門您再嚐嚐——”
我打著嗝連連搖頭,“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嚴莊體貼地倒上一杯清茶,“掌門,請喝。”
喝一小口,天啊,茶都泡得這麼好喝!我吃了人家這麼多,自然還是要感激幾句,“那個,嚴莊啊,你手藝真好呢。”
“謝李掌門誇獎。”嚴莊垂下頭,長長的睫毛一斂,“您今日就走了,不知何時還會回來?”
“應該不會再來了罷。”我實話實說。
他的笑容似乎一僵,過了會,聽見他低聲應了一句,“這樣啊。”
我看著他默默收拾桌上的東西,一樣一樣放回盒子裡,井井有條,感覺他似乎還有話想說,“嚴莊——”
他急急抬起頭,打斷我的話,“李掌門,您如此疼愛自己的弟子,讓嚴莊心有所感。但他——”嚴莊頓了一下。
“你昨天說過的那些話,我不愛聽。”
他又要提小黑的事情了。
嚴莊苦笑了一下,換了話題,“其實,自我入閉峰門來,還從沒有像您來之後這麼輕鬆過。您是性情中人,不等師尊早些離開,也許是好事!”
我不知該說什麼,只好看著他迅速收拾完東西。嚴莊走到門口,突然回頭道,“李梳,若是他日江湖相逢,我定做頓盛宴款待於你!”
他沒有喊我李掌門,而喊我李梳。
我倒不是計較這個輩分問題長幼之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早飯後,本來想著趕快去跟閉峰門掌門告辭,可是卻被告知何筒正在修煉,要晚飯時才會出來。
那就等唄。
小黑一直睡一直睡,好無聊。
好幾次我都想把他搖醒或是拖出去滾幾圈,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睡得醒不過來。如此說來,平心崖眾人其實還是不錯的,居然容忍我一個人在山上睡了十多年,沒有把我拖出去倒掉。
午飯和晚飯是另一個名喚曾影的弟子送來的,跟早上的水準自然是雲泥之別。
唉,嚴莊,我已經開始想念你(做的菜)了。
飯後,曾影對我一揖,“師尊已經修煉完畢,可以見您,請隨我來。”
“嚴莊呢?”看不到他還有點不習慣。
他遲疑了一下,說,“師兄和師父在一起,您待會就可以看見。”
跟著曾影穿過走廊,也許因為不太熟悉他的緣故,又或者是他不喜言談的關係,總覺得氣氛很冷,我也找不到什麼話跟他說,他更不主動和我說話。
曾影領我到一扇鐵門之前,開啟來,後面是一條通往地下的地道,冷氣嗖嗖。
“何筒在下面?”我有些猶豫。
曾影取下燭臺,點點頭。
這地下有如迷宮,開始只是一條單道,後來卻左右伸展出無數條岔道。我緊緊跟隨在曾影后面,心裡很清楚,一旦和他分開,我鐵定一輩子都出不去。
不過困在地道里沒吃沒喝的,那一輩子也不會太長就是了。
不知怎麼七拐八彎的,眼前豁然開朗,竟是一個大廳。
幃幕之下,隱約可見有一人坐在堂後。
曾影對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我踏上階梯,邊走邊說,“何掌門,我是來告辭的。”
對了,想起一件事情,若是沒有嚴莊,何筒可不能長時間說話的,我要如何和他交流啊。
轉過頭來想問,可是堂下的曾影,竟然已經不見了!
身後是片空蕩蕩的大廳,人呢?
我兩步衝上階梯,伸手一拉幃幕,坐在椅子上的人,竟然是嚴莊!
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地半靠在椅子上,一雙溼潤的眼瞳看著我。我連喚了兩聲,